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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议论了两句,正中间坐着的陈甫洵就和同窗们站了起来,他这为了咬春宴的请柬又开始当傻大款请同窗们吃饭了,次次得凑满一两银。
这边吃完饭他就带着小书童去了账柜前,对着陈叔说道:“陈叔,今天也有一两了,再盖一个章!”
他说着就从书童那里接过了一张巴掌大的厚纸卡,上头绘着两枝缀小花儿的雪见草,左上角规规矩矩写着小楷的“草舍小食”。右上角是一枚鲜红的小章印,印的是陈甫洵的名字,应该是他的私章。后头划了十个格子,,这样的小章集满十个就能兑换咬春宴的请柬了。
为了防止厚卡纸丢失或是伪造,陈叔这儿的小柜子里也收着一模一样的厚卡纸,一式两份,客人一份、店家一份。陈叔笑着找出陈甫洵的卡纸,给两张卡纸都落了章,再把其中一张还给陈甫洵。
陈叔笑道:“两个章了,您是集章最快的一个!来,客人快收好吧!”
接小满
瞧着厚卡上印着的两枚鲜红小章,陈甫洵又是一喜,宝贝般把自己那张厚卡纸交给身后伺候的小书童,还不忘叮嘱道:“阿桐,小心着放,可千万别弄丢了!”
小书童连连点头,将东西小心翼翼收好。
陈甫洵走后又陆陆续续过来了几个人到账柜前结账,只是吃满一两银的客人还是太少,陈叔一天下来也盖不了几个章,多是富家子弟。
送走了食肆里的最后一个客人,叶小尘洗了手解了围裳,探着头朝外瞧了一眼天色,约莫已经过了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小满应该还在上课,也不知道那孩子第一次上学还习不习惯,能不能听懂夫子讲课,有没有和同窗闹矛盾,会不会被人欺负……
叶小尘后知后觉有了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觉,不过这孩子还没走出千里呢,不过只是在隔壁的书院而已。但这是小满第一次一个人去上学,没有阿爹小爹也没有赵家嬷嬷在,他不会害怕吧?
十佳好小爹闲下来又开始东想西想,总是放心不下。
陈葵正在烧水,等着热水洗碗洗盘。虽然春寒料峭,可还没有哪家的酒楼饭馆给下人伙计费柴火烧水洗碗的,也是东家宽厚。陈葵朝灶膛里加了一把柴禾,抬起头望向叶小尘,宽慰道:“东家,您别担心了,这下学的时间也快了,待会见了小满就安心了。”
听此,叶小尘也点了点头,最后还无奈地笑起来,“总是忍不住要想,这还是小满、第一天上学,忍不住记挂。”
陈葵也笑,一边笑一边拿着吹火的竹筒朝柴火堆里吹了两下,腮帮子鼓得圆圆的,“也是,都是难免的。不过等过几天就好了,这刚开始总是放心不下的。”
叶小尘点点头,觉得得给自己找个活儿干!这忙起来才没有时间想东想西!他又把围裳系上,抄着手去看阿北。真说起来,他是把阿北当徒弟教的,虽然这徒弟比他高比他大。
“这是在做明天的糕点?”他看阿北撩着袖子在案板上忙活,忍不住问了一句。
阿北是个寡言少语的,听了东家问他也只是点点头,简言答道:“是的。”
阿北瞧着是个粗鲁的汉子,可手却很巧,刀工极妙,切得土豆丝、萝卜丝均匀纤细,还会雕花呢,南瓜、萝卜都能在他手里雕得像模像样。白案也做得不错,捏的糕点精致漂亮,这上面的手艺也已经得了叶小尘的真传。
叶小尘拿着一只枣花酥看了两眼,又说道:“白案已经做得、不错了。平日里再多花心思做一做热菜。呃……我记得还剩半只乌鸡?过夜的食材不好再招待客人,你用它练一练炖汤,顺道还能给你们兄弟两个打打牙祭。”
阿北还没说话呢,阿南闻了声就蹿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条白抹布,“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好吃的?!”
阿北白了他一眼,又回望向叶小尘,微微弯着腰连连点头,“谢谢东家!”
他心里门清儿,东家说什么“过夜的食材不好再招待客人”,这也都是借口,不过是叫他们兄弟两个吃吃荤罢了。夜里这食肆只有他们两兄弟住在这儿,晚上吃饭也是自己捣鼓,东家宽厚,他们晚上也不会擅用食材,多是简单着应付应付。
但陈家三人是跟着主家住的,吃住都在一起,自从家里攒了钱,叶小尘就没有亏待过自己和家人的嘴,天天都有荤腥,所以陈家人也跟着吃得不错。都是家里的人,总不好厚此薄彼,所以叶小尘偶尔也会让阿北阿南开一开荤。
顺带打一打牙祭,还能练一练手,叶小尘说干就干,立刻就叫阿北停了白案上的活儿,在一旁看着他炖汤。菜品、火候、时间,一样一样盯着他做,等着最后一道食材放进去锅里,叶小尘才又估计了一下时辰,该去接小满了!
他立刻又解了身上的围裳,喊着小葵和他一块儿去接人了。
蒙班的孩子们下学要早一些,两人在书院的石阶下等了大概有半刻钟的样子,一个一个挎着绣竹子小青包的孩子陆陆续续下了山门。在院门口等着的可不止叶小尘和小葵,还有不少大人呢,甚至不远处还停了两辆马车,不知道是等着哪位小少爷的。
等了一会儿,叶小尘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小身影从院门走了出去。小满还没到六岁,哪怕是在垂髫班也算是年纪小的,所以叶小尘一直担心他受欺负。哪知道这小家伙才去一天的时间,旁边竟然围了好几个六、七岁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