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陈葵:“???”
陈婶停下了笑声,偏头望向赵安业。
一边畅怀饮酒的陈叔也放下杯子,转头凝视着赵安业。
小哥儿喝酒没醉,被一只木簪子递过来才懵了,“什、什么?”
那是一只小檀木簪子,通体乌黑,簪头自然弯曲,线条流畅优美,最后再嵌着两颗明亮的红珠子,像是一对红豆,造型古朴又大方。
陈葵愣住了,他父亲识文断字,学识甚至不算浅,他定然也是从小跟着读过书认过字的,当然知道这红豆代表着什么。
他哪敢收,只越发觉得这汉子奇怪了,莫名其妙给他送什么红豆簪子!
“我、我不能收,你、你你你,你快收起来!”
好不容易喝酒喝出两分胆子的陈葵立刻被一支红豆簪子吓得憋了回去,说话比赵安业这个喝醉酒的还要磕巴。
赵安业也急了,连忙问:“你不喜欢吗?我、我上回送你的,树菌和果子你就很喜欢啊!”
陈葵:“那、那是送我的?”那不是送给东家一家的吗?!
赵安业连忙点头,用力地都快把脖子点断了,又急得眼睛都红了起来,“肯定是送你的啊!我们、我们不是,不是……不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才……”
陈婶:“……”
陈叔:“???”
赵田氏:“……”
赵树林:“!!!”
两边的大人都吓傻了,四个人也只有赵田氏有个心理准备,可她也没料到自己这瓜兮兮的儿子能在饭桌上把啥都抖落出来啊。
赵安业还急道:“我这是给杏花买礼物时一起买的,觉得和你很配啊!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再去换一个!有一个小狐狸的也很好看!”
他确实送了叶杏花一只鸡血藤的手镯,半圈的木环,半圈的编绳,串着木刻小花儿、彩色珠子、小莲蓬……还坠着绳编的小铃铛吊坠。不算贵重,但胜在手艺精巧,叶杏花也很喜欢,刚拿到就套在手上了。
陈葵人也傻了,木着脸看了赵安业好一会儿,许久许久才嗫嚅着问出声:“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
崩溃的安业
“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
陈葵震惊又不可思议的语气问出来,这下轮到赵安业愣住了。
他似乎被陈葵一句话吓得酒都醒了,手里捏着木簪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半天才支吾着开口问出来,“你对我笑啊,还、还……”还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亮晶晶的,眼底好像有千万只星子一样,从来没有姑娘小哥儿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赵田氏:“……”
赵田氏真是被自己这傻儿子整无语了,又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低声斥道:“你喝醉了!赶紧坐下来!”
这当娘的还试图用一句“喝醉了”挽回儿子的形象,但这混账犟得很,立刻梗着脖子反驳道:“娘!我没喝醉!”
瞧他快哭了,红着眼睛望着陈葵,磕磕绊绊地说道:“所、所以你不喜欢我?”
这话问的……倒也不是说不喜欢,只是好像不是那个喜欢啊!
这给陈葵问倒了,小哥儿红着脸揪住了娘亲的袖子,好半天才磕巴着说话:“喜、喜欢啊!你是个好人,谁、谁不喜欢!我我……月儿哥我也喜欢,杨禾哥哥也喜欢!东家、小满、杏花我都喜欢!赵婶婶做饭好吃,我也很喜欢!小白可爱、兔子很可爱,我都喜欢!”
呜……连狗都有份儿!
赵安业突然就捂住脸嚎了一声,然后把手里的木簪子粗鲁地塞进了陈葵的怀里,羞红脸拔腿就跑了。
尴尬的赵家父母:“……”
没心没肺抱着肚子笑倒在林青锋怀里的赵安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怎么这么傻啊!!!傻兮兮的!!!”
茫然地接住红豆簪子的陈葵又愣住了,臊红了脸扑进娘亲的怀里,“……娘。”
赵树林本就不善言语,这下更是舌头打结了,尤其对着身边刚刚还朝自己敬酒的陈叔,更觉得头大,“哈、那啥,喝、喝酒!哈哈哈哈,喝酒!”
陈叔是个读书人,心思转得很快,只是愣了一会儿就很快回过神,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又和赵树林碰了杯,还说道:“喝酒喝酒。嫂子刚才那话说得对,孩子们的事儿,由着他们自己折腾吧。”
陈婶半搂着怀里的陈葵,也尴尬地望向赵田氏,瞧妇人也尴尬笑着冲自己看,于是也投回去一个尴尬的微笑,两个人都十分尴尬。
赵田氏也有些心虚,小哥儿一看就面薄,这被自己儿子大咧咧扯出来,可不就臊得慌!这也是幸亏今天晚上没有别的人看到,都是交好的人,若是传出去还怕坏了葵哥儿的清誉!
这臭小子,喝了二两马尿就不知他姓啥叫啥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赵田氏连忙说:“这臭小子,跑什么啊!……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嫂子!我儿子傻得很,他这……哎!葵哥儿,婶儿替他给你赔个不是!这小子喝多了,绝对不是有心要冒犯你的!”
长辈给自己赔礼,陈葵这才从娘亲的怀里伸了起来,烧红着脸悄悄望向赵田氏,慌乱地摇了摇脑袋,手里还轻轻摩挲着那支木簪子。
他刚刚缩在娘亲怀里悄悄看过了,是一根很漂亮的檀木簪子,木质温润,线条柔和,表面抛光打蜡摸起来也是滑滑的。簪头像两枝弯曲交扭的枝条,那两粒珠子嵌在上头,红得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