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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头顶上的血月突然一暗。

那是被黑压压的云层遮掩。

而这还只是开始。

紧接着，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云层之中，传来了一阵直入心魂的轻啸长鸣。

然后所有的生灵，都无一例外地抬头，仰望天空。

云层之上，有一条浮动的轨迹，在不断游动……

看着那纵横上百里的痕迹，以及隐隐露出身形的存在，我的脑海里顿时就一片空白。

这是……

真龙？

刚才那一声长啸，却是龙吟？

……

头顶的万丈高空，云层密布。

真龙游弋，让峡谷之下的战斗，很是突兀的结束了。

原本适应了节奏，陡然扭转局势的神外魔一方，在一声龙吟之后，果断选择了撤退。

它带着那诡计六翼，以及那些湿生女阿修罗一起，撤离了巨大的峡谷。

留下狼藉一片。

畜生道这边的强者呢，也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朝着天空匍匐行礼，随后也转身，撤向了森林深处去。

原本惨烈的战场，就只剩下一窝半的双头座狼，哀嚎着，舔舐伤口。

而随后，那陡然出现的疑似真龙，却是又消失在了云层中。

不见踪影。

真龙远走，龙吟却声声回荡，在整个空间弥漫着。

我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却依旧屹立着。

旁边的几个也是如此。

但随后，我发现其他实力稍微差一档的，却跪倒了一片……

一直到那龙吟之声逐渐变淡，消失不见，都还有不少人沉浸其中，不敢起身。

龙吟之威，可见一斑。

许久之后，大家回到了洞中，依旧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一场大战。

无论是神外魔、诡计六翼的凶威，还是畜生道强者的强横，又或者最后定场的真龙之威……

见得越多，越发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许多人沉默不语，就连最活跃的小杜，似乎都心有所感，话语不多。

我问小杜，说：“那就是传说的真龙？”

小杜点头：“应该是。”

我不解：“什么叫应该是？”

小杜苦笑一声，说：“真龙之物，早已绝迹，世间有几人得闻？”

我说：“为什么鱼太虚那帮人，见到真龙，会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这么怕啊？”

真龙，很强吗？

小杜告诉我，说真龙不是强不强的问题。

世间强者无数，但说到底，都脱离不了这天地之间的规则。

如果脱离，就会惨死。

再桀骜不驯，如同神外魔这样的家伙，也想着有一天能够获得神位，融入进来。

唯一能天然跳脱世间规则的，有且只有“真龙”。

所以，在很多人眼里，真龙，有的时候，其实也就代表着天道的力量。

这么说，当然不准确。

但近乎绝迹的真龙，却在此时突然出现，其实也就代表着一种警告。

神外魔再嚣张，也不敢无视这等威胁。

所以它才会在第一时间内，选择撤离……

听完小杜的话，我点头，叹息一声。

谁能想到，这所谓的“阴世畜生道”边缘之地，居然还隐藏着一条真龙？

并且看样子，这真龙似乎还有着某种守护此地的意志。

小杜与我说完之后，又陷入了沉默。

等了许久，众人陆陆续续都睡去了，他却找到了我，低声说道：“秀哥，我可能得离开一段时间……”

成长或改变

“离开？”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小杜，而他却并非心血来潮，而是很认真地说道：“今晚的所见所闻，让我心中有些感触，感觉这些天来一直迷惑、困顿的想法，似乎隐隐之间，有些顿悟……”

我一喜：“你是说，你要突破瓶颈了？”

小杜有些不确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过之前我来的时候，师父跟我说了，说我在这里，自有机缘……之前我还不相信，但刚才瞧见几场大战，又得遇真龙，感觉百窍张开，仿佛拨清迷雾一般……”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秀哥，我知道这会儿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本不应该离开。”

“但如果不能一个人独处，把握这转瞬即逝的感觉，我恐怕……”

我直接打断了他：“你说的这是啥话？你能有精进，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这边……放心，有我呢，耽误不了……”

小杜很是感激地看着我：“秀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快去快回。”

……

亲自送走了小杜，我看着身后那茫茫林原，一时间有些发愣。

越往西走，湿气越浓。

植被也越发茂盛。

危险丛生。

但小杜却义无反顾，因为那里，有他突破瓶颈的希望。

而我呢？

事实上，不止是小杜，在场的每一个人，瞧见这连番大战，似乎都有了不少的感悟。

我也一样。

即便抛开最后结束战斗的真龙之威，前面的诸般大战，也是让人为之震惊的。

如果是我，面对着任何一方的敌人，我能有什么手段呢？

我盘腿在地，吹着冷冷的夜风，将右手，轻轻地放在了湿润的泥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