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2 / 3)
自己争辩几句,就见他转身继续往前走,禾晏拄着棍子跟上去,问:「都督去哪儿?」
「演武场。」
「要去看练兵么?」禾晏道:「我也去!」
她受了伤后,自然不能跟着日训。日日除了躺在床上,就是在屋外拄着棍子走两圈,实在无聊的紧。纵然宋陶陶和程鲤素循着空子就过来陪她说话,但这二人,一个只记得京城中哪家姑娘生的美哪位夫人又喜得麟儿的琐事,一个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知道,禾晏与他们说话,费劲的厉害。唯一一个还能说上两句话的林双鹤,还被沈暮雪给请到医馆帮忙给受伤的兵士熬药去了。
是以,肖珏一说去演武场,禾晏就有些蠢蠢欲动。
雪下小了些,外面也没方才那般冷了。禾晏拄着棍子走不快,抱怨道:「都督,你等一下我!」
这般理直气壮地语气令肖珏的脚步也忍不住顿了一下,他反问:「我是你的仆人?」
「不是,」禾晏回过神来,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走的慢点,顺便聊点别的事,咳,雷候那头有没有说,日达木子为何会来咱们卫所找茬啊?西羌之乱不是早被飞鸿将军平定了,羌族又哪里来的这么多兵士?」
数万兵士,现在的羌族,真有这么多人马?禾晏当初与日达木基交手,对羌族什么情况再熟悉不过,总觉得不太对劲。
「不是羌族,」肖珏难得回答了禾晏的疑问,「是乌托人。」
「乌托人?」这一回,是真的出乎禾晏的意料了。
肖珏瞥她一眼,将她惊讶的神情尽收眼底,淡道:「你有什么想法?」
这是在考她?禾晏问:「日达木子是乌托人吗?」
肖珏无言了片刻,才道:「他不是乌托人,但除了日达木子以及之前与你交过手的几个亲信外,其余兵士,皆是乌托人。」
「都督可确定无疑?」
肖珏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确定。」
「倘若真是乌托人,」禾晏的声音,已经带了三分凝重,「那乌托人所图的,就不仅仅只是一个凉州卫了。」
「此话怎讲?」
「乌托国近年来豢养兵队,势力雄厚,老在边关处骚扰百姓,本就存了试探之意。如今来到凉州卫,却以羌族为由,将自己藏于暗处,是想借着羌族的名头先在大魏胡作非为。」
「都督不妨想想,如果当时您真的去了漳台,援救不及,等那些乌托人占了凉州卫,再夺了城池,凉州城被乌托人占领,犹如在大魏边关撕出一条口子,他们可一路西上,长驱直入,顺着河道往前,一直到京城。」
肖珏抬了抬眼:「就这些?」
「大魏恐有内奸通敌叛国,」禾晏道:「此人有乌托人私下有往,幷且与都督是旧识。」
肖珏:「继续说。」
「能在凉州卫神不知鬼不觉得安插亲信,还能在漳台传出假消息,此人地位不低,且人脉广落,知晓都督在凉州卫便固若金汤,先调虎离山将都督引走,此人一定很畏惧您。所以,」禾晏看向肖珏:「或许有这么一个人,在朝中地位很高,过去又同都督交过手但没有讨到好处,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了。」
肖珏视綫凝着她,索性道:「那你不妨说说,这个人是谁?」
这下禾晏可觉得真是莫名其妙了,她与肖珏虽有同窗之谊,但也只是一年而已。而后多年未见,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肖珏因为肖仲武的事,深陷朝堂旋涡,可她清清白白一个人,靠军功硬生生晋升,日日待在边关营帐,是以朝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知道的幷不多。她如何能猜到那个人是谁?
纵然是考校,这也太难了,又不是人人都如他一般,睡觉都能睡成贤昌馆第一。
想到之前袁宝镇的事,禾晏随口道:「徐敬甫?」
肖珏一怔。
禾晏见他神情,心中一动:「真是他?」
肖珏没有回答。
「徐敬甫居然通敌叛国?」禾晏大惊,「他疯了!他可是当朝宰相,做这种事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肖珏不咸不淡道:「没有证据的事,随时可以告你污蔑朝廷官员。」
禾晏心想,谁还不是个朝廷官员了?她前生做飞鸿将军时,也是吃皇粮的。
「可是,可是……」她还想说什么,肖珏已经停下脚步往前前方,不远处,传来兵士低喝列阵的声音。
不知不觉,他们二人,已经走到了演武场。
演武场原先只有凉州卫的新兵日训,如今分成了东西两面,东面是南府兵在练兵,西面才是凉州卫的人。此刻两方同时练兵,差距就出来了。
南府兵的副总兵正在操练步围,都不需要人指挥,瞧着便让人觉得士风劲勇,所向无敌。而凉州卫的新兵,如今才刚刚开始学习列阵,难免有些手忙脚乱,沈瀚站在高臺上,卯足了劲儿的吼。
禾晏瞧着瞧着,迟疑道:「这是在练……鱼鳞阵?」
肖珏侧眸看了她一眼,问:「你知道?」
来了来了,他又来考人了。禾晏虽然对肖珏时不时的提问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想着或许他是在为考验自己能否进九旗营做准备,只得认认真真的答:「梯次分布,前端微凸,中央集结主要兵力,再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对敌之时,可集中兵力对敌阵中央发起猛攻,不过弱点在于尾侧。敌军若从尾侧突破,可破此阵。就是鱼鳞阵没错啊,只是……」她道:「他们太鬆散了。」
太鬆散了!要按他们这么慢吞吞的列好阵,早被人打死五回了。
肖珏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突然勾唇道:「不赖嘛。」
禾晏很得意。努力到底还是有收穫的,谁能想到当年贤昌馆倒数第一,如今对兵法熟记于心,纵然是面对贤昌馆第一的提问,也能轻轻鬆鬆回答的上来。这些年仗没白髮,书没白练,足矣。
「学过兵法?」肖珏挑眉。
「略懂一点。」
「懂得布阵?」
「不敢当不敢当。」
「好,」肖珏看向台下操练的兵士,道:「如果当日日达木子来凉州卫,你幷未被关进地牢,沈瀚将兵权交给你指挥,这一仗,你如何打?」
这么快就要出题目了?
禾晏思忖了一刻,慢慢道:「那些西……乌托人兵强马壮,凶残暴虐,凉州卫的新兵还未上过战场,士气不足,难以正面抗衡,亦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解决。如果是我……我会用车悬阵。」
肖珏安静的看着她:「说下去。」
「我作为主将,会位于阵型中央压阵,外围兵力层层布设。分散兵力在外,结成游阵。临战时,朝同一方向旋转,轮流攻击敌阵,形如一个转动车轮。这样的话,一直对敌军一部不不断施加压力,乌托人会因疲惫而崩溃,我们自己这边则因为轮流出击而得到补充和修整,恢復战力。」
「你作为主将?」肖珏嘲道。
「我的意思是,我临时作为主将压阵,真正要打的,还是都督你。之所以选择车悬阵,也是为了拖住时间好让都督你能赶得回来支援呀。」禾晏说的非常恳切。
肖珏转过身,微微俯身,垂着眼睛看她,弯唇道:「禾大小姐兵法学得不错,不做将军可惜了。」
肖珏这人不管怎么说,眼光还是蛮好。禾晏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我觉得我天生就适合做将军,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上辈子就是女将军。」
肖珏:「……」
「都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