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是我不知收敛,对吗?”
陆云琛抬起酒坛灌下一口酒水,时至今日,他都觉得他那个生死未卜的师尊,是为了摆平他年少时不知天高地厚闯下的祸事,所以才回不来的。
相处的这些年,纪桓已经了解了年少时的陆云琛。
他不喜欢宗主之位,亦不愿成为玉衡仙宗的长老,一个肆意妄为飞惯了的鸟,又怎会愿意用那些条条框框把自己困于笼中。
可最终却仍不得已为自己织了一个牢房。
一直被困到咽下一口气。
“我要去闭关了,纪桓,我知道这些年你都是为我留在这里的,走到这里已经够了,你下山去看看这个世间吧。”
纪桓弯起唇角:“我等你出来。”
陆云琛笑了,他下意识想要趁醉靠近纪桓身边,想要触摸一下那唇畔的温度,却在快要贴近时停了下来,把冰冷的酒水灌入喉中。
“刚才贴得那么近,想跟我说什么呢?”
陆云琛唇瓣抿住坛口,酒坛挡住了微微泛红的脸颊。
他却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
“奇奇怪怪。”
陆云琛弯起了唇角,忽而凑头吻上了纪桓的唇角。
唇瓣的温度带有着少年独有的炙热。
纪桓看向陆云琛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依旧在陆云琛立马回避开的眼神下,无奈地笑了笑。
“等你闭关出来,做仙侣吗?”
纪桓刚问完,陆云琛头便埋进了的酒坛里,耳朵根红了,喉咙里挤出一声细小的恩。
“我等你。”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小了。”陆云琛露出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纪桓。
纪桓伸手摸了摸陆云琛的发梢:“十八了,都会扑出来亲人,还小吗?”
陆云琛又立马把眼睛藏了回去。
纪桓轻叹了一口气,拉开挡住陆云琛的酒坛,搂过陆云琛脖子吻了上去,少年的激烈的心跳声在月夜下回响。
……
第二日,陆云琛将事务交至阮湉和纪桓手中后,便开始了长达十年的闭关。
这些日子里纪桓一门心思全放在祁南枭身上,就希望能从祁南枭这里改变那个荒唐的剧情。
偶尔也会跑到山洞门口陪陆云琛说话话。
陆云琛也会与他分享一些修炼的心得,两人却未再聊过那夜那一个炙热灼烫的吻。
陆云琛闭关第八年,南北底封住恶妖的结界混乱,因此处归玉衡仙宗负责,仙盟大会开始,陆云琛只能出关后赶往南北底巩固结界。
同年,纪桓花费的心血终成一场空,他还是没能阻止祁南枭在外人的挑拨下与陆云琛离心,之后更在凌云霄一事后,逃入了魔族。
两年后,仙魔大战开始。
纪桓与陆云琛共同参战,希望加上自己的助力,能击溃魔族,前线与魔族的战事胶着。
纪桓陪着陆云琛一路将魔族逼得连连败退。
连原本打算避世的仙门,见魔族已有颓势,也顺势加入了战局。
“这边有个五百人以上的村落,要在魔族退居到此处前,将这些人挪走。”
纪桓站在一旁,根本没听见陆云琛在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自己开始变透明的手心。
这段时间,他又是站在陆云琛身边,都会突然变得透明。
陆云琛看不见他,他也无法跟陆云琛沟通。
“纪桓?”
他赶忙把手藏在身后:“啊?抱歉,刚刚在想其他事情所以才分神了。”
陆云琛浅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想了想还是由我将这个村子里的人带走,如果拿下这一处,阮宗主只要谈下朱涯海的助力,此场战局很快就会结束了。”
“还是我去吧。”
陆云琛看了纪桓好一会,本想要再说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纪桓将村民安置好后,又赶回了空荡的村落,提着手中的大刀坐在村中最高的那栋楼上。
希望在自己完全消失前,能斩杀魔尊,是不是完全改变陆云琛的命运。
魔兵冲入村镇时,他拿着刀杀入了黑压压的人群。
身体在疼痛中逐渐麻木。
最终穿过人群一道劈向了魔尊的颈部。
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在意识完全模糊前,从来无法看清照请自己的模样的湖水,突然映照出他上一辈子的脸。
再度醒来,他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剧情变了,我回不去了是吗?”
黑暗中没有人说话,只是在不久之后,围绕着他的浓雾渐渐散开。
他没办法再维持实体,只能以魂体的方式四处漂泊。
魔族,他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地方。
周围一片死寂。
他迟疑着向前,却意外在界口处看见陆云琛的身影。
陆云琛衣衫褴褛,躲在一个角落里,寻机杀死了几个魔兵,将他们的尸体拖到角落后,换上了魔兵的衣服。
他没有逃出魔族,而是又寻了一个地方藏身。
纪桓紧跟在陆云琛身后,明知道得不到回应,还是说了很多话。
“又逆转经脉了是吗?走到这一步不代表着没机会了,先出去,想办法从头再来过好不好?”
他说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话,看着陆云琛潜入了祁南枭的住所。
看着陆云琛拿着一根深褐色的木棍,哪怕没办法问,以他这么多年来对陆云琛的了解,依旧能猜到陆云琛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