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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又急又心疼,给孩子输血的时候听护士讲孩子是ab血型时,完全呆住了。
他们两个都是b型血,怎么能生出ab血型的孩子?
他们翻出孩子以前的病历,才发现化验单里写的一直是ab型,只是当时他们为了孩子的病心力交瘁,又日夜担心着孩子随时会死,根本无暇去关注这小小的化验结果,更何况当时做心脏手术时血源紧张,他们还能自己献血给孩子输,谁能想到这一点呢?
一想到自己的亲骨肉不知流落何处,孟希湘便寝食难安,甚至半夜惊醒,哭着跟楚云生说她想儿子了。
楚云生又何尝不着急,他多次跑到妻子原先生产的医院,想要获得自己孩子的消息。
但那家私立医院家大业大,经营的口碑也很好,可不愿意自家出现弄错产妇孩子的负面消息,于是他们矢口否认,说他们不可能会出现这种错误,拒绝给楚云生提供当时病案资料和监控视频,甚至在暗地里想要息事宁人,软硬兼施,让他们就这么算了。
但怎么能算了呢?
那可是他们的亲骨肉啊!
面对欺压,夫妻俩谁也不肯善罢甘休,他们顶着压力四处奔走托关系,四处碰壁后,他们开始尝试拿起法律武器。
但咨询的律师一听到他们的对手是那家医院,便都劝他们放弃,因为那医院背后有a href="https:/tags_nan/guanchanghtl" tart="_bnk"官场上的人,这官司太难打。
民告官,怎么赢?
没有律师愿意为他们打官司,那楚云生就自学法律。
他记性好脑子活智商高,不眠不休地学习和收集证据,半年后,一纸状书递到了高级法院。
楚云生是原告,也是自己的律师。
他在法庭上有理有据,舌战群儒,怼得被告律师冷汗连连。
历时3个月,他赢下了这场连专业律师都不敢打的战役。
私立医院被迫将所有的资料都双手奉上。
他们终于知道了自己孩子的下落。
夫妻两人欣喜不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接自己的孩子回家。
那段时间,即便是知道了自己身边的孩子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依旧待他很好。
他们温柔地跟他说,他们找到了他的亲生父母,而他们也要接自己的孩子回家,如果他愿意的话,今后也还可以继续喊他们爸爸妈妈,可以经常回来,他们会一直很欢迎他。
那一天,夫妻俩开开心心地带着养子,开车去接自己的孩子回家。
出门前还跟自己的好邻居分享喜悦,说他们马上就要接儿子回家了。
邻居一路看着夫妻两人倔强又坚强的走来,能有这么一个好结果,也都真心地为他们感到高兴。
然而世事无常,天道无情。
即将团聚的一家,在尖锐的刹车声和淌了一地的鲜血中,被迫画上了句号。
失控的货车几乎半碾过那辆廉价的二手小轿车。
救援抵达的时候,楚云生早已血肉模糊,救援队只在后座同样没了气息的孟希湘怀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孩子。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个温柔的母亲用身体给身边的孩子换到了一线生机。
他们曾倾家荡产地给了这个孩子健康的身体。
他们曾把所有的心血爱意都倾注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他们曾拼尽全力在突然降临的意外面前护住了这个孩子。
在事故发生后,这个孩子便被送到了孤儿院。
自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间小屋子没有,楚云生和孟希湘的墓前也没有。
父母故居
楚程怔怔地听完,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饶是他想过无数遍,也不曾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的。
他的喉咙有些发紧。
就在此时,一只温暖的大手伸过来,将他不知何时紧紧握起的拳头裹住。
楚程茫然地抬头,就看到了顾倾淮关切的眼神。
外面的开锁小哥早已离开,顾倾淮也不知何时坐在了他的身边。
楚程很慢地眨了眨眼,突然露出一抹淡淡地笑容:
“顾倾淮,他们原来找过我的。”
“他们是想接我回家的。”
“我……”不是不被期待的孩子。
顾倾淮似乎能听懂楚程没有说完的话,他笑着抬手轻轻摸了摸楚程的脑袋,温柔地应了一声:“嗯。”
说起自己那对可惜的邻居,孙婶也早已红了眼,拉着楚程的手一个劲地说:“看到你这孩子如今这么好,阿生和小湘肯定会很高兴的……会很高兴的……”
说到后面,竟有些泣不成声。
告别孙婶,两人回到了楚云生和孟希湘的家。
……也是楚程的家。
开锁小哥给他们换了个新锁,锃光发亮的,在脱漆生锈的大门上异常惹眼。
十多年没住人,屋子里早已是一股霉味。屋内厚厚的灰尘在两人进屋时,被过门而入的风卷起了飞灰。
夹杂着那股霉味,十分呛人。
但楚程和顾倾淮谁也没有在意。
两室一厅的屋子很小,但墙上挂着盆栽,冰箱上贴着可爱的冰箱贴,廉价的钢琴边立着一个大提琴袋,沙发前的矮几上还放着没来得及收起的书本,门边的鞋柜上放着三双拖鞋,两大一小,都是可爱的小鸭子图案。
虽然盆栽里的植物早已干成稻草,虽然冰箱贴上的卡通图片被灰遮挡的看不清,也能让人感受到,这原本是一个布置温馨的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