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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一没反应,林洋就那么举着糖看着他。向北一最后无奈只能接了过来。
“恨他吗?”向北一接过糖后林洋突然问他,语气很随意,像在问他早上喝没喝牛奶或者吃没吃水煮蛋,但没有他第一次打开门进来时跳脱。
向北一不知道林洋是准备和自己说些什么,所以看了林洋一眼。
林洋似乎也没有打算听他回答,也许是知道他没法说话,又自顾自地说道:“今天是他外公生日,他告诉你了吗?”边说边把嘴里的糖咬的嘎嘣响,问完就转脸看着向北一。
依旧没等向北一给他什么回应,林洋接着又道:“他和他外公也没有什么亲情,都是利益。”说完像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自己这句话,于是换了一种方式说:“哎算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寒邃他那不是人的渣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骗了个洋人大美女回家当媳妇儿,这个洋人大美女就是寒邃的妈妈。回国、结婚、生子,很快寒邃就出生了。”
“在这个过程中,寒邃外公不同意这门亲事,于是父女俩干脆断绝了关系,这父亲恨死了那骗走自己女儿的渣男,连带着后来也不待见渣男的儿子。”
“寒邃出生后没几年,渣男出轨了,但他们没有离婚。等到他十二三岁的时候,渣男突然带着个只比他小了三四岁的小男孩回家,让那小男孩管寒邃喊哥哥。”
林洋说到这的时候看了一眼向北一,顿了顿又继续说:“紧接着,小三上门,没多久渣男和小三把原配偷摸给害死了,惨死,寒邃亲眼见着的。”
向北一想起来什么,眼眸闪了闪,指甲在掌心扣了一下。
林洋声音继续不紧不慢地响起:“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没人信他说的话,我信啊,我就跟着他一块闹,闹杀人报仇、闹跳楼威胁、闹放火烧房。”
“但我们两家的利益牵扯得很深,所以我先一步被打包扔去了a国,一直到十八岁才恢复自由,再后来呢,他也被扔去了国外,z国,穷疯极恶之地。”
“在那里,没人管他死活,他没钱什么都没有,浑身上下只有那一身衣服。”林洋回头瞥了一眼向北一:“这是啥意思已经很明显不过了,那对杀人犯就是想让他自灭,他们赌他会自己死在那里,饿也得饿死。”
“但他没死,他就像一个逃亡的难民,也像流浪的小狗,一个人在b国顽强地活过了六七年,没人知道他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问他也没和我说过。”
“然后那对人渣派人去调查,可能发现他还活着,于是就雇人准备把他杀了。”
林洋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他没看向北一,而是盯着茶几的一角,又拨了一颗糖扔进嘴里,把糖嚼碎完之后接着说:“好在被雇去的杀手晚了一步。”
“可能是天意吧,他外公另一个孩子的一家在那几年里全都意外身亡了,然后这老头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孩子,再然后就发现自己女儿已经早就死了,唯一的血脉还被仍去了b国不知所踪。好在一通找之后赶在杀手前把人找着了。”
“他被他外公找着的时候又刚好是我恢复自由的时候,但我找了五年才见着他。”
“你知道他那五年干了啥吗?”林洋突然转过头来问。
向北一看着林洋,心里莫名的抽抽,然后听林洋说:“补了落下的所有东西,并考入ad用三年的时间拿了双学位,一博一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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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外公对他很严,看他看得很紧,把他当机器使。但他对自己应该更严一些。”
“就在他23岁毕业那一年,我找着他了,他在帮他外公打理公司的同时,开始发展成立自己的公司,那时候他沉稳得像个六十岁的老大爷,而我是那六岁还玩泥巴的小屁孩,啥也不懂啥也不知道。”
林洋说到这停下来笑了笑,接着就像吃了个很苦的糖,眸色有些为好友感到心疼,“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没法回国,就跟着他在这混着,一直到我二十五岁,被家里绑回去学习管理公司。”
“然后呢,记不清具体是哪天了,反正就突然有一天,他打电话告诉我,说他有办法回去了,他要回去把那对人渣送一送,还要回去找个当年落下的东西,很贵重。”
“然后托我在国内搞了个子公司,他就回去了,结果他第一天刚下飞机就在庄承酒吧里遇到你了。”
林洋把嘴里的糖砸吧了个干净,拍了拍手,瞥了向北一一眼然后起身居然把一面墙推开了来,“他十二三岁后,最轻松的时光可能也就是和你呆在一块的时候吧。”
向北一心里很乱的同时有些怔愣,而林洋推开的墙后边居然是阳台,可以直接看到楼下的大厅。
楼下很热闹,也很安静,安静得只听得到一个人的声音,热闹得也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台上的人。
黑色的西装,站得挺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神色寡淡,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语调沉稳地侃侃而谈。
他站在那,英俊挺拔,万众瞩目,看不出刚才那个故事里的任何一点狼狈,也看不出他身上的平静之下隐藏着的疯狂。
“他没什么在乎的人了,左右不过一个你。”林洋回身说:“虽然他这段时间确实可能对你有点疯,但……”
林洋说到这里挠了挠头,看了看向北一,又抓了抓脸,神色有些别扭,“哎……这部分就是你们俩自己的故事了,我一个外人不好说,总之你俩过分起来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