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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桌前站了一会儿,无语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抓起了桌上的退烧药和水杯,闭了闭眼, 走出了房门。
开门关门声响起四次,向北一的身影也在走廊里消失。
此时楼梯拐角处,管家摸着下巴,微眯的眼睛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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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一走进寒邃的房间后,在门背后站了好一会儿。
这间房间,带给过他痛苦,也带给过他解开疑惑后的无奈释然,此刻在昏黄的灯光下,还躺着一个给予他这一切的人。
他走进到床边,垂眸看着床上的人,静静地站立了许久,然后才把水杯放下,伸手扯了扯寒邃的一片衣角。
床上的人似乎陷入了昏睡,但眉宇间并没有得到舒缓,展露着痛楚,也许是发烧所致,也可能是头上的伤口。
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只脱了西装外套,染了血的衬衫领子也贴在脖颈处,压得起了褶皱,额头上都是汗。
发疯不吃药会变得像禽兽,发烧不吃药会变成可怜大狗。
向北一静默地扯了三下,沉睡的人才迷糊地醒了过来。
“小北……”
向北一忽略这道声音里的沙哑,没去看寒邃,视线定在床边,把手里的退烧药递了过去。
但醒过来的人没有伸手接,而是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带着一些罕见的迷糊,看着他,然后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
向北一咬了咬牙,伸手推,但推不动,他攥紧了手里的退烧药,压了压从心底里拱上来的烦躁,只能等着寒邃松开他。
但久久也不见寒邃放手。
向北一想就着眼前的皮肉咬下去,但脑子里一会儿是林洋讲的那个故事,一会又是在那个花瓶砸过来时血迹晕染开的一片红和两匹狼出现时僵硬的身体,还有医生说的那一句脑震荡。
向北一闭了闭眼睛,再一次平复了一下自己,然后把拿着药的手从两人间的缝隙里伸了上来。
烧得迷瞪的人似乎没有精力去注意他打算做什么,于是向北一将那颗药塞进了寒邃的嘴里。
向北一看着寒邃先是皱起眉头,双唇紧闭抿成了一条直线,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向北一率先移开了视线,而后者则在一个吞咽的动作后将他的下巴抬起,逼迫着他交换了一个苦涩的、带着药味的吻。
向北一在那寸温热探进口腔的时候心里的烦躁幻化成了一股邪火,但他没有咬下去,而是抬手给了寒邃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都有一些懵。
被打的人似乎是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但没有愧疚感,而另一个是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没有愧疚感。
向北一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寒邃包扎着的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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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寒邃死了?
向北一其实从来没有寄希望于一个疯子能够永远遵守诺言。
所以此刻他缓缓收回手,心里忐忑,先前寒邃在床上给他留下的恐惧也在内心深处不断地冒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一巴掌会不会把那些没有公证过的口头条约打个灰飞烟灭魂飞魄散片甲不留。
静静地对视两秒,向北一唇边残留的痕迹被寒邃用拇指擦去,重新将他搂进怀里,一手在他腰间摸索着。
向北一的身子在寒邃的手下很快变得僵硬,但好在那颗退烧药应该是没能咽下去,寒邃的手在他身上游走了几下就放开他起身喝水。
就在这个空档,向北一推开寒邃还放在他手身上的左手,动作利索地从床的另一边下了地。
寒邃喝着水注意到他的动作后,放下了水杯,转过身看着他,“怎么了?”
声音虽然沙哑,但与平日没有太大差异,永远叫人听不出情绪。
向北一心里七上八下的,怕刚才那一巴掌把这个破头的人再给拍成脑震荡,也怕那份口头的合约从此失效,更怕寒邃像以前那样强上他。
向北一最近几天其实在后知后觉——寒邃不是不相信他给出的这个机会,而是在恨他的,恨他遗忘,恨他退缩。
他想,如果换作常人,这种恨可能会让他选择放手或者甚至不会产生恨意,而是直接放下对方一走了之。
但在过去种种经历下,疯子的属性早就在寒邃的身体里生根发芽,甚至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所以这种隐藏在爱里的恨只会让他更偏执,更不可能放手,以至于想要掌控事态的欲望也就更为强烈。
所以在他找到了一个适合监控他的理由时,不管这个理由是大是小,最终都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而监控,在一定的程度上,满足了他的控制欲,所以这份恨就暂时地被熄灭在心里,但仍保留着火种。
但控制欲常常又是与占有欲相伴相生的,当得知自己手掌里的东西正在被人觊觎着的时候,占有欲便会开始发作,控制欲与恨的平衡也就随之被打破,而恨也就悄然地冒火复燃。
于是生长在寒邃骨血里的疯又再一次被助长,最后的结果是失心疯一般地将他带走,带回去关进那个金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