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战争与谋杀:死亡商人和连环杀手(11 / 18)
白要积极治疗吗?”
“失眠、梦魇、焦虑、幻觉重现、记忆断层、情感麻木、自毁倾向、攻击性行为……这些典型症状,从轻到重,你全都有。”她一一盘点着,“如果再继续加重下去,除了催眠没有其他更好的治疗方案了。”
塞德里克低头看着茶几上的药瓶,“没必要,我会好好吃药的。”
“我才不信。”薇若拉不为所动。
塞德里克歪头一笑,“舅妈?”
薇若拉愣了一下,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在塞德里克真诚的眼神里头疼不已地仰在沙发靠背上,“真是的,你这张嘴啊……奥古斯特当年刚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都比你听医嘱。”她话锋一转,又道:“听着,这不是你一句‘舅妈’就能解决的问题——虽然我非常欢迎你这么叫我——在香港你已经是公众人物了,没法做‘西敏寺圣徒’可以做的事。不能排遣、不能压抑,你就只能遗忘。”
“你可以给我加大药量,或者换一种药,怎么都行。”塞德里克说,“但我不想再逃避了。”
会议结束后董事们纷纷离去,罗氏集团大厦顶楼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我想您还没有忘记千禧年时的承诺吧,罗先生?”西装革履的英国男人与罗雪麟握手道别之前如此问道。
作为董事会少数的外籍成员之一,罗伯特·里德是特意从伦敦飞来香港参加会议的——他代表的是某家英国医药巨头的实际控制人,前内政大臣文森特·费因斯爵士——就像罗雪麟会时不时前往伦敦参加他们公司的重要董事会议一样,彼此间有来有往仿佛友好的定期外交访问。
“当然没有,里德先生,”罗雪麟说,“请你替我转告文森特爵士,我们的合作永不终止。”
“那就好。说到合作,其实我们还可以更进一步的……如果您开始对‘艺术’感兴趣了的话。”
“我的话就算了,”罗雪麟意味深长道,“但如果文森特爵士在物色新的‘艺术品’,我不介意割爱。”
“哦?这可真是稀奇,”里德说,“什么样的‘艺术品’?”
罗雪麟递给他一个红色天鹅绒的盒子,里德有些犹豫地接过来,像潘多拉打开宙斯的魔盒那样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盒盖的一角。
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逆十字吊坠。
里德的瞳孔狠狠震动了一下,猛地关上了盒盖,“罗先生,难道是……”
“听说这是西敏寺多年前弄丢的稀世珍宝?”罗雪麟笑道,“我想爵士和‘教宗’都会为失而复得雀跃不已吧。”
“啊!对,没错,是这样的,”里德如梦初醒,“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罗雪麟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里德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来而不往非礼也,罗先生不妨直说。”
“……我听说九五年香港政治部解散、归入i5时,一批关于我的机密文件也随之移交到了威斯敏斯特,”罗雪麟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我认为是时候物归原主了,毕竟我不是个喜欢被人用枪指着头的人。”[1]
两人简单交谈几句后,里德离开了。偌大的会议室里只余罗雪麟一人,他坐在落地窗边的皮质座椅上浏览着手中的文件,慢慢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他自言自语道:“赏金高达500万美金,却连一张嫌疑人的照片都没有,恐怕放眼全世界也找不到几张这么语焉不详的红色通缉令吧。”
“小菲兹洛伊应该会挺上镜的,你觉得呢?”他向后仰头看去,“海晨。”
不知从何时起罗海晨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
罗雪麟知道他不会回答,索性也不追问,百无聊赖地一边把玩着罗海晨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一边继续看那份文件,翻页时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
——那是另一份同样缺失几乎所有个人信息却印着红色国际刑警组织iionalcrialpoliization警徽的国际通缉令,icpo代号00162“死亡商人”,不知是否是巧合,这份资料正好被秘书打印在了“西敏寺圣徒”档案的反面。
“比起出现在同一张结婚证上,一起上通缉令才是男人的浪漫啊。”
凌晨六点,维多利亚港朝霞满天。
港口坐落在香港最繁华的商业区,全世界为了自由贸易而来的商船和邮轮在这里汇聚,熙来攘往川流不息,是名副其实的不夜港。
可尽管如此,今天凌晨还是有些过于热闹了。
邮轮码头停泊着一艘极尽奢华的巨轮,霞光中虚幻如海市蜃楼,在远处看几乎与摩天轮同高,近看则给人一种置身钢铁巨兽足下的惶恐之感。绵延千里的防护带把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和看热闹的市民游客全都拦在外围,警察们不得不早早出动维持秩序疏散交通,以免等会真正的大人物们连车都开不进来。
离起航还有一段时间,但不少心急的电视台已经开始现场直播了。
“距离‘瑰丽号’首航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本台前方记者已经就位……从现场画面可以我们看到,港口附近目测已有近万人正在等待这一历史性的时刻——香港第一豪门正式宣布进军能源领域,这场五天五夜的南海航行将会敲定未来十年罗氏商业帝国的扩张版图!”
“据悉,这将是时隔三年来罗家核心成员首次聚首,集团董事会的各位董事也应邀前来,甚至与罗家同为四大豪门的戴家掌门人、传奇人物戴饶的长女戴盛姬也会出席。”
“‘瑰丽号’是罗氏旗下维多利亚航空公司斥巨资打造的豪华邮轮,本次处女航对外发售船票仅一千张,共有十万余人次参与购票,哪怕票价昂贵竞争依然十分激烈……我们的记者采访到一位购票成功的幸运女士,下面我们来听听她对本次航行有哪些期待吧!”
摄像头和麦克风对准一位跃跃欲试的年轻女孩,她不得不大声吼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不被周围鼎沸的人声盖过去,“我!是香港中文大学政治学系的学生!我对罗家二公子的未婚夫!一见钟情了!我要横刀夺爱!哪怕砸锅卖铁翘课逃学被爸妈打死被导师开除也要追逐爱情!”
“呃……女士,您上了这艘船难道就能……我是说,您具体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哦哦!我要向男神展现我的魅力!我要化全场最美的妆!穿上我最贵的裙子!我要在晚风里和他互诉衷肠youjupijup!”
“可是…可是菲兹洛伊先生好像不准备来啊?”
塞德里克坐在客厅里一边敲笔记本电脑一边听电视声音。沙发边的茶几上堆满了书,最上面的一本是托马斯·霍布斯的《利维坦》,那是他写论文要用的。
罗聿靠在沙发边上系领带,看着电视里那个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女孩,“你认识她吗?”
塞德里克抬眼看了看电视,“不认识,”又顺手帮罗聿正了正领带,“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小动作实在做的太漫不经心了,可罗聿还是被勾的喉结微动,“五天之后。会想我吗?”
“可能会?”塞德里克随口回答了一句就继续低下头去看书了。
罗聿俯下身去挑起他的下巴,“这个回答……不太诚实啊。”
塞德里克眨了眨眼,宽大的睡衣领口顺着转身的动作滑下来一点,露出锁骨之下星星点点的吻痕,“你也可以选择早点回来,这样我就不用想你了。”
罗聿眼神一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应该还来得及再来一次——正要把撩完就准备溜掉的人摁回沙发里就地正法,桌子上倒扣着的手机疯狂震动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