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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不悔一边走,一边默默思考。
今日一通走街串巷,他这才发觉这鹈鹕镇规模竟然如此之小,总共也就不到百户人家,远远少于他的预估,甚至几名被害人都是可算作是相隔不远的邻里。
听刘捕头说来,镇上邻里关系都还算不错,偶有口角也十分正常,断然不存在什么要动刀子要害命的深仇大恨。
而若是有什么潜在的变态杀人犯在此长期居住,总会有人察觉到异常才是。又怎会对凶手身份没有任何线索?甚至连一个可以猜测的嫌疑人都没有。
再假设是外地人流窜作案,那更立不住脚。毕竟短时间内要虐杀这么多人,还要统一目标,瞄准醍醐镇上的年轻女子,实在有些难度。光是准备工作都很难完成。
难道……真如小梅所说,是什么邪门魔物所为?
时间来到正午,天色却是阴沉沉的。
出了这样的事,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街头巷尾都见不到几个人。若有外乡人此时不小心闯入,只怕会以为误闯了什么不祥之地,吓个半死。
一行人紧赶慢赶,不多时,来到一间胭脂水粉店铺外。刘捕头一边敲门一边同吴不悔三人道:“这是最后一名被害人的母亲所开的铺子。”
叩了许久的门,都没有人开,刘捕头只好又同三人道:“看来只有明日再……”
话未说完,木门嘎吱开了条缝,刘捕头连忙扭身朝里说道:“曹家姐姐,是我,刘捕头,今日特地带着三位仙师来查案。”
木门缓缓拉开,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站在屋内,面色苍白,眼下乌青,十分憔悴。
吴不悔眼神微微一闪,似乎有些不忍,一掀衣摆,闷头入内。
情况和先前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这位曹姓女子要更加精神恍惚些,回话也只是简单的一两个字。吴不悔还没问出什么名堂,她便摆手回房了,只说再问也没用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吴不悔有些郁闷,扭头却只有刘捕头守在一旁,不见另外二人。
再一看,兰野正推着竹椅转来转去,似乎是在四处探看。
而萧怜儿则俯身在一胭脂柜台前驻足。柜台上摆放着几盒打开了的胭脂,想是用来做展示或是客人试用用的。
本以为女孩子爱漂亮,容易被这些东西吸引也属正常。
谁知却见萧怜儿忽然伸出一根食指,猛地戳进胭脂盘中,指头一弯,掏出来一大团胭脂。
吴不悔始料未及,瞪大两眼。
只见萧怜儿抬起那团胭脂,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接着手指下移,眼看就要把那一大坨胭脂塞进鼻内。
吴不悔一惊,连忙上前拦住,“萧姑娘!这东西,可不是这么用的啊!”
萧怜儿“啪”地拍开吴不悔的手,皱着眉头道:“我自然知道胭脂是做什么用的。我只是觉得这一盒胭脂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查看一番而已。你如此大惊小怪做什么?”
原来是想闻胭脂的味道。
吴不悔忽然有些哭笑不得,对萧怜儿那一脸不爽的表情也不怎么在意,毕竟女主角(之一),总归是有些个性的。只点着头道:“原来如此。我方才是怕你不小心吸入了这东西,会对你的……呃……肺腑不好。”
听闻此言,萧怜儿略略一愣,皱着的眉头松开些许,眼神古怪地看了吴不悔一眼之后便不再说话,继续研究那盒胭脂去了。
兰野想是听到二人动静,悄无声息靠了过来,默默待在吴不悔身侧,十分乖觉模样。吴不悔不经意一个转头,视线对上那玉兔面具,冷不丁吓了一个哆嗦。
“……少城主,知道你功法好修为高,但是还请不要这么悄无声息的忽然出现在人身侧,很吓人的!”
吴不悔夸张地拍拍胸口,大喘口气。
兰野眨了眨眼,眼神有些无辜,停了一会儿,忽然对着萧怜儿道:“怜儿,你不要欺负小吴。”
萧怜儿研究那盘胭脂很是投入,目不转睛道:“哪里,野哥哥,分明是他先来惹我的。”
兰野又把目光转向吴不悔。
吴不悔真的很想直呼冤枉,他可没吃熊心豹子胆,堂堂龙傲天男主的妹子他怎敢招惹,不是纯属惹火烧身没事找事干吗?
正要出声,萧怜儿那头忽然传来一声轻喊。
“没错!是罂粟。胭脂里加了罂粟!”
吴不悔这才猛然记起,萧怜儿其父——萧老乃是修真界大名鼎鼎的药王,亦是用毒高手,熟识天下一切现存的药草树木,可谓一本活着的植物百科全书。
而萧怜儿身为其女,自小耳濡目染,想必也是个中高手。
难怪有如此灵敏的感知力和分辨力。
如此一想,新的疑问又冒了出来,胭脂里为何要加这东西?
恍然间,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随我来!”
话音刚落,吴不悔人已奔出门外。
三人跟着吴不悔,顺着来时路线把受害人的家中重新走访了一遍,也包括了小梅家。
果不其然,每户人家的女儿闺房中,都放有加了罂粟提炼物的古怪胭脂。
一行人从小梅家中走出,本来走在最前方的吴不悔忽然停住脚步,朝着刘捕头问了一句:“王捕快呢?”
刘捕头顿时一怔,不知这时候突然问起这个做什么,却还是飞快地如实答道:“王捕快说在城里的家中有点儿要紧事,今日告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