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识人(1 / 2)
二人进了雍城,胡人侍从安排好她们的住处后,就回林氏浮光堂复命去了。
金家武馆原是男主枫泽寒长大成人的地方,风泽寒和馆主之女金莲儿素有师兄妹之情,为恐他们发现枫泽寒已经被自己做成活人偶了,柳醇儿决定将枫泽寒留在旅馆,自己只身陪秦姽婳前往武馆。
金家武馆设施简朴,不像浮光堂处处雕梁画栋,桌椅无不盖着绫罗绸缎,看得出来主人比较爱好朴素。
自进门以来,就是一个大天井,地上铺着青石大砖,众人在此处练武,天井前还有一处空旷的室内,以木板铺就,里面的角落处放了不少沙袋,假人、木桩和各色兵器。看来是室内的训练场。
武馆内,不少学徒练家子赤着胳膊练拳,或是独自着击打木桩练习基本功,或是两两成对相互切磋。
馆内一片热气腾腾,离得近了还能闻到汗酸味,兵器击打的声音,呐喊助威的声音不绝于耳。
金忠义坐在檀木椅上,一边看着学徒练武,一边用茶杯盖刮着手里瓷杯的茶沫,轻轻吹散热气,啜了一口搁在檀木桌上。
“两位可是来替自己兄弟报名的?”一位老家仆笑脸迎了上去。
柳醇儿皱了皱眉,道“怎么,我们不能来报名吗?”
“哪儿来的话,只是学武的姑娘确实少见,武馆开业到今天,都没见过几个。更何况,有兄弟保护,何须再劳驾姑娘舞刀弄棍呢?”老家仆依旧笑脸盈盈。
柳醇儿不再辩解,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也笑着回望他。
袖子里的赤练蛇悄悄爬出来,绕过老人的后背,家仆似乎感觉背后凉凉的,回头去看,却见一红黑相间的大蛇抬头对自己吐着信子。
“哎呀——妈呀”他顿时被吓得抖动起来,慌不择路想要逃跑又摔倒在地上。
柳醇儿见此,哈哈大笑起来,将赤练蛇收回袖中。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见老家仆慌忙逃回内院,金忠义起身问道。
家仆并没有回应,只有天井下一个身穿红黑道袍,扎着丸子头的小丫头哈哈大笑,模样与年龄都和自家小女相像。
“小姑娘笑什么?”金忠义问。
“我笑你的仆人狗眼看人低。”柳醇儿针锋相对。
秦姽婳忙拉住柳醇儿衣角,在她耳边说“我们今天有求于人家。”
“哦,不知阁下是何门何派的?师承何人?”
金忠义回了一个抱拳礼,心里却盘索着,这不会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跑来踢馆的吧?
门派,师傅,柳醇儿心想,自己并没有学过武功呀。思来想去答道“医仙谷,柳素玄。”
金忠义脸色一变,瞬间温和了起来“原来是柳医师的徒弟,久仰大名,二位随我前往内室一坐。”
说罢,便主动前往开路“请——”
柳醇儿侧身对秦姽婳耳语“没必要这么低声下气,你不是来求人的,你是来做交易的。
你越是低声下气,别人越觉得你软弱可欺,再加上他们歧视女人软弱,你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反而坐实了他们的歧视。
他们就会不断来试探你的底线,看看究竟能占到你多少便宜。
要记住,别人同意你的请求不是因为可怜你,而是因为对他们有利。利益,才是陌生人之间,最好的情谊。”
一边说着一边往内室去。
秦姽婳道“受教了。”
二人入了内室主客位落座,室内雅致洁净,熏有龙涎香的味道,茶几座椅都显出古朴大气,不雕琢一丝花纹。
只有面对正门的主位墙上挂有寿星献桃的水墨画,主位的两侧就是客位了,各设有一桌两椅,客位的背后各有两个刀剑架子,放着各种宝剑。
“不知是贵客到来,不要怪老夫礼数不周啊。家伯,上茶!”金忠义浑厚的声音传来。
不一会儿,刚才那个逃走的老家仆便恭恭敬敬端着茶水来了,见了柳醇儿,递茶的手不由得一抖,幸好没有撒出去。
“家伯,你今天是怎么了?”金忠义关切地问。
“小人……小人只是昨夜偶感风寒,适才。身体不适。”老家仆支支吾吾地低声道。
“既然身体不适,就去歇着吧,这点小事让婢子们来做就行了。”金忠义大手一挥,示意他退去。
“早就听说柳医师收了一个学徒,今日方得一见”金忠义上下打量着柳醇儿
“怎么,你见过姐姐,不,你见过师傅。”柳醇儿心中一紧。
“不曾见过,只是前段时间从医仙谷出来的病人说过,柳医师身边多了个扎着双丫髻的小跟班。虽然雍城距离医仙谷有些距离,但是柳医师医术高超,还给贫民免费义诊,雍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柳医师的大名啊。”金忠义答道。
柳醇儿的心又重重地沉了下去。看来这些人还不知道姐姐已经失踪了。
“医仙谷住处已经被烧了。”柳醇儿默默良久。
“什么!那,你师傅呢?”金忠义震惊道。
“下落不明。”柳醇儿长叹一口气,愁苦道。
“姑娘节哀……说不定你师傅在别处去了,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柳醇儿,这位是秦姽婳。”
“什么?”金忠义的茶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咣啷声。
秦姽婳摘下她的面纱,露出那张足以叫人见之不忘的妩媚面庞。
金忠义“霍”的一声站了起来,“我金家绝不和魔教中人有染,如此败坏名声的事情,哼!还望姑娘好自为之!”
说完,他狠狠拂袖,背手而立,侧目不看秦姽婳一眼。
“金大侠有所不知,魔教售卖逍遥散并非是小辈的主意,若小辈继位,一定控制逍遥散的滥用,还武林一个清净。
不仅如此,小辈还愿献出魔教在雍城一半的地产用作礼金,只求与金家结秦晋之好。”秦姽婳起身行抱拳礼,徐徐解释道。
“哼!”金忠义气以消去三分,用眼角打量秦姽婳,心中盘算:看来魔教长女和小公子失和争位并非流言。
“我正派从不与魔教来往,今日是看在柳医师徒弟的面子上给你个机会。儒家以理服人,侠客以强争胜,今天你若是赢了我,才有资格和我说话。”金忠义态度依旧强硬。
“如此,便讨教了。”秦姽婳正色道。
二人来到室内练武场比武。
武馆内的弟子纷纷停下手里的训练,前来围观。
“咦?这不是魔教教主之女,素有圣女之名的秦姽婳吗?”
“这等妖人怎么到我们武馆来了?师傅为什么不赶她走?”
“嗨,这你就不懂了,这人是柳医师的小徒弟带来的,把人赶走多拂人柳医师面子啊不是。”
“师傅就是太讲义气了,处处都替别人考虑。”
“一个小姑娘家家还敢和师傅较量,我倒要看看她有几两功夫”
“哈哈哈哈,待会儿就打的她屁滚尿流。”
周围议论的声音不绝于耳。
从生下来,秦姽婳就听过不少贬低自己的言论,贬低整个女人的言论,但她从来不信这些,天若生女子不如男,那为何生女子,天既生女子,同为天生地养,女子如何不如男。
此时,她想起柳醇儿那句话“狗眼看人低”用来形容这些人正是恰当啊,脸上不由得浮出浅浅微笑。
金大侠以形意拳鹰捉起手,秦姽婳则以八卦掌青龙探爪起手,左手为攻手置于胸前,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