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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我祁牧野,就是牛!这么多年没动笔了,画得依然比千年前的画师厉害。
她想起一旁的笛子,那是第一次重逢时,许朝歌给她买的。她打开匣子,小心拿出来。之前她抱着它在雨中走了那么久,雨水渗入,笛子上沾了水汽。祁牧野打开抽屉,拿出一方手帕,小心擦拭着。
笛子内里的水分蒸发,有些干瘪,与当初的模样大相径庭,但当手指抚上那八个音孔时,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衍武二十五年,她们一家三口坐在门槛上,肩膀紧挨着,她坐在中间,为二人笨拙地演奏着杂乱的乐谱。
那时候,江姨还在她们身边,她们可以靠在江姨肩头,听她讲述儿时的鬼怪故事。
生活是那样美好。
祁牧野有些心酸,举起双手,双唇靠近笛子,企图吹一首跨越千年的乐曲。
然而笛子早已毁坏,发不出一点声音。祁牧野闭上双眼,泪水滑过笛子,落在画像上。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回到许朝歌的身边?
而她,究竟能回几次?
祁牧野颓丧地收起笛子。画纸上的墨迹被泪水晕染,顺着纤维向四处散去。不知何时流了鼻血,滴在许朝歌的眼下,给画中的女子平添几分悲伤。
祁牧野低头到处找抽纸。
“噹!”祁牧野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雄浑的钟声。
她起身四处查看,整个房间除了她,没有别人。
“天佑大铭,圣上福泽深厚,圣母温良贤淑,早诞龙脉,福延万世——”一老者的声音在祁牧野脑中回荡着。
祁牧野震惊地看着四周的景物。她恍若置身于历史的长河中,一幕幕历史往事都从她眼前快速划过。
“噹!”一群人在她身前下跪,“恭贺圣上!恭贺圣母!”
全场只有她一人站着,显得格外突兀,不远处有一队官兵正指着她跑过来,祁牧野还在状况外,一旁男子扯着她的袖子让她赶紧跪下。
“你不要命了,这个时候还站着!”那男子低声喝道。
“这是什么情况?”
男子低下头四处观察:“见你衣裳,该是外邦人吧?前些日子皇后诞下龙子,圣上龙颜大悦,普天同庆,今日便是一同庆祝的日子。”
“你运气好,今日还有烟火呢!我们县丞为了迎合圣上,花了万两黄金购了一批,瞧这时间,约莫不到一刻钟你就能见到了。你们那可有此等规模的烟花?”
祁牧野摇摇头:“这位大哥,今夕何年?”如果不出意外,皇后诞下的嫡子就是后来的铭文帝,那今年就是……
“今夕建宁二年。”
祁牧野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过了两年。
“大哥,这里可是尹江县城?”
男子觉得怪异:“你既到这来了,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哪儿?”
祁牧野觉得欣喜,她拉着男子的手臂,激动道:“大哥,两年前城门口的面摊可还在?”
男子指着河对面道:“早搬了。那许家娘子赚了银两,盘下一间店铺,就在河对岸,你从前面的桥过去,人家牌匾上就写着了。”
下跪的人纷纷起身,祁牧野谢过男子,越过拥挤的人群,朝远处的桥跑去。
今日难得没有宵禁,百姓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街上人影憧憧,摩肩接踵,祁牧野挤了好久才挪了一小段距离。
这边大多卖些小玩意,弄杂耍,还有官府组织的节目,河对面大多是吃食,人远远没有这边多,大多数都是在河对面吃饱了肚子,越过桥头来到河这面。
挤了好久,祁牧野才挤到桥头。她轻喘一声,扶着栏杆往上走去。
“快开始了!”身旁一女子快速越过祁牧野,激动地对同伴说道。
这座拱桥比其他地方要高,普通百姓去不起酒楼,这儿是观赏烟花的最佳地点。
这样热闹的活动,许朝歌定不愿错过。
祁牧野绷直了后背,仰着脑袋在人群中寻找许朝歌的身影。
人群拥挤,她的肩膀不断被过路人撞疼。祁牧野环顾着四周,企图在众多陌生的脸庞中寻找到自己熟悉的面孔。
“诶!”祁牧野的余光闪过一个女子的侧脸,她下意识地伸手拉住身后的女子,艰难地转过身。
“嘭!嘭嘭嘭!”一连串的烟花接连在夜空中绽放,释放出的亮光照耀着每个欣喜的面孔。
祁牧野轻喘着气,淡笑着看向眼前那人。那人衣裳的颜色像极了栾树的果子,穿在她身上果然好看。烟花缓缓落下,映照着她的侧脸,两年不见,她长得越发地出众了。
“朝歌。”祁牧野握紧她的手,过往路人不断推搡着二人,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众人欢呼着,交谈着,原地跳跃着,为这世间一切美好事物,为这世间一切来之不易的久别重逢。
祁牧野凑近一步,身后一人越过祁牧野,擦过她的肩膀,将二人撞了个满怀。她低头看着怀中那个万分思念的面孔,温柔道:“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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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一点评论我真的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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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抬头,直直地看向祁牧野的双眼,目光深邃,似乎要透过目光,看破祁牧野所有的心思。
祁牧野无法通过那人的表情琢磨她的情绪,她捏捏那人的手指,笑道:“是我啊,朝歌,我是祁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