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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在下治理不当,让几个无知小儿惊扰了您。”
他搬来椅子,又翻出好茶来沏上。
“这是县令您最爱喝的”
县令掩唇,轻咳了几声,打断了他说的话。
后面那么多人盯着,他又怎能暴露自己和村长的私交。
他拿出公事公办的做派出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村长,我问你,石公子说得可是实情,若有冤屈,你也要如实供述。”
话说到这份上,村长自是不能承认。
只要他咬死不认,后面再稍微运作一番,律法又能奈他何。
他脸色一变,瘪瘪嘴,一副被人冤枉委屈的模样,说着就要哀嚎哭诉起来。
不想程砚早有准备,他大手一挥,门外的人得到指令,迅速将那几个当时参与此事的人推搡了进来。
他又从袖子里掏出当初村长塞给他的银子,放在桌子上。
“杀人,这几个人便是证据。”
“贪赃枉法,这些银子便是证据,县令大人可以在屋里搜,当初我带来的银子我都做了记号,他见事情败露,便要贿赂我,还分给了底下这些人,试图让他们帮着隐藏真相。”
“这些人花费出去的银子,我也寻了回来,商铺店家皆能作证。”
“而本该获得赔偿的村民,却是一分未取,这村长利用职位之便,谋取私利,将村民利益置之度外,草菅人命,现已铁证如山。”
他铿锵有力,不留一点余地,明摆着是要将村长一击致命。
事到如今,便是那县令想保,也保不住了。
村长直到被衙役押着出了门,都没搞明白自己是如何落到这地步的。
早上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进村,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这会都挤在村长门口看热闹。
看村长被押着出来,人群七嘴八舌,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被这村长压榨了这么多年,这个结果也是众人喜闻乐见的,顿时喜不自胜。
他们此刻什么也不顾及起来了,总算熬到头了,手中的烂菜叶子,都往村长身上招呼,这可苦了两边的衙役大哥。
村长灰溜溜地低着头,他自是不会认错,只是到如今他也想不明白,那石大人,不是假的吗?
他又哪来的能耐请来县令?莫不是他真是个官?
那这宝山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许溪云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程砚,有些犹豫地开口:“他不会被抓进去又放出来吧”
她在21世纪生活,自然是律法严明,等级森严,万万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刚穿过来没多久,又亲眼看见村长此等行事作风,不怪她心有疑虑,她实在是不敢再轻易相信古代官员。
程砚笑了笑,也低头看她,安慰道“我会让人盯着的,这县令也不是个好人,且看着吧,都会解决的。”
闻言,许溪云揪在一团的小脸舒展开来,眼睛也亮了些。
她虽不知面前这人的身份,却无由来的愿意相信他。
更何况,他们是做了交易的,有来有往,她也不算占便宜。
她坦然道:“现在我的事情解决了,说吧,你需要我干什么?”
在去往岩州的马车上,许溪云听程砚讲完了情况概述。
他们此行,前去的是岩州。
程砚受那岩州刺史所托,前来寻找缓解旱情方法,这不,就遇上许溪云了。
岩州地域辽阔,降雨的范围却有限,他们看过舆图,便决定从岩州下属的商河镇开始。
固宁镇隶属于舒州东北部,那岩州商河便在他们镇隔壁。
虽属于不同的行政区划,但由于地理位置相近,人文风情及气候特点都颇为相似。
如此,降雨的把握便能大些。
了解完大致情况,剩下的也只能到了当地再实地考察。
程砚不是个话多的人,两人便沉默地坐了半晌。
天气炎热,午后本就容易倦懒,马车晃晃悠悠,颠得人直犯困。
许溪云头靠在马车内侧上,昏昏欲睡,可惜路途崎岖不平。
每走过一个坎,马车便会颠上一颠,如此反复几次,许溪云的额头都被磕出了红印。
她不耐地啧嘴,秀眉微蹙,似是美梦被人打扰,将手垫在头侧,又变换了几种姿势,却怎么睡也睡不舒服。
她嚯的睁开眼,坐直了身体,掀开马车侧帘,将头探出去,大喘了几下,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动作动静不小,惊动了本在认真看书的程砚。
程砚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几秒,颇有些不解。
他和女子相处的经验不多,也不曾见过行事如此不讲究章法的人。
将注意力重新转回书本上,他偷偷弯了嘴角。
睡觉把自己睡恼火的,许溪云还是他见过的头一个。
如此慢慢地晃着,一日过后,他们也算赶到了商河镇。
但许溪云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商河镇和固宁镇很近,天气条件却是相差甚远。
当日她能顺利降雨,很大程度上是借助了得天独厚的云层条件。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不遗余力地发挥着作用,刺的她睁不开眼,只得拿手遮挡些。
她摇了摇头,唉,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