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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她俩同时长叹出声。
谁知道这几行字后面,是泼天的富贵,还是汹涌的波涛啊。
许暮亭发愁,妹妹有出息自然是好的,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未免也太有出息了点?都出息到要见皇上了。
那可是天子许溪云又行事颇不讲究,万一一个不小心惹恼了皇上,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许溪云也发愁,她一心只想完成任务回家,本无意于朝堂的明争暗斗,之前也是因此回绝了程砚多次,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似乎并不如她所愿,不仅没离开这片暗流涌动的水域,反而还无意中将自己推进了旋涡中心。
可转念又一想,既然她在这里身不由己,倒不如顺其自然,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俗话说:事缓则圆。她决定,明天的事,还是明天起床再说。
这头震惊的也不止许家姐妹俩。
“什么?进宫?”
程砚听了云山的话,在书房拍案而起,惊得王府里的鸽子都扑棱扑棱翅膀飞了起来。
什么进宫,进什么宫,那吃人的地方是随便就能进去的吗?
他急切地在书房踱来踱去,试图找到一个好办法横插一脚,阻止许溪云见到皇上。
同样坐不住的,还有东宫的那位太子殿下,他已经在房里砸了半个时辰的东西了。
门外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去劝慰两句。
许溪云真是出了好大的风头,把他花了那么多心思搞的自海轩整垮了不说,现在竟还要进宫见父皇去了?!
程硕肺都要气炸了,好在自海轩并没有人查到他的头上,父皇也应该没有发现什么,不然他最近也不会过得相安无事。
只是程砚那个贱人!
他不敢想,若是许溪云见到了父皇,她心机如此深重,定会费劲心思讨得父皇的欢心!
到那时,到那时,她若是有意无意地替程砚说几句好话,再有意无意地说几句自己的不是
程硕一脚将软榻踹翻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劫持
在这个所有人都几乎没睡好觉的夜晚, 许溪云却是一夜无梦。
她睡意正浓,砸吧砸吧嘴,却突然感觉有个人把她从被窝里捞了出来,接着就是感觉仿佛有水滴落到了她的身上。
下雨了?
她吓得一个激灵, 豁然睁开眼睛, 却看见许暮亭拿着几枝叶子, 一碗水,用枝叶沾点水, 往她身上抖落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场景颇有些诡异,她偏了偏身子欲躲开,却被姐姐一把按住。
许暮亭眼神里透露出警告, 语气强硬:“我一大早上去接的露水, 可别白费我功夫!”
没办法,许溪云只得乖乖坐着,任许暮亭将杨柳枝在晨露里拂过,再轻点在她的头上,身上, 所带过之处皆湿漉漉的,带着清晨露水别有的一点凉意,落在她的心里。
许暮亭手里一边忙着,嘴里一边念念有词“希望今天一切顺顺利利”
“上天保佑”
“我这妹妹没大没小的,不求获得皇上赏识, 别触怒龙颜才好”
许溪云心里翻了个白眼, 自从自己开始看天象以后, 这姐姐愈发神神叨叨了,好似自家今天的日子真的全是老天爷带来的一般。
她心里有个小人在咆哮:这是科学!!这可是科学!!
这一番仪式过后, 姐妹俩又在房间里捯饬半天,许暮亭是看这套衣裙嫌太素,看那套嫌太浮夸,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怕是要拉着许溪云现在去裁缝铺里现定做一套。
许溪云心里本不太重视这次的进宫,毕竟是个现代人,她还没反应过来所谓的天子威严和皇家地位到底意味着什么。
只是从早上开始,姐姐的阵势就有点把她吓着了。
她呆呆地坐在铜镜前,看着姐姐给自己一丝不苟地梳发,带首饰,再抿了抿鲜红的口脂。
没有缘由的,她心里也开始打起来鼓。
等到她们梳妆打扮好,再下楼时,轿辇已等候在外许久了。
风满楼今日可是周围几条街的焦点,自许溪云来京城,还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
从一楼开始,里三层外三层便围着人,门口街上更是水泄不通,人们踮着脚往里瞅,都要看看这个不过二八年华却能被皇帝亲自宣见的掌柜究竟是什么模样。
几个侍卫腰间别着刀,腾出一片空地留着给许溪云等会走路,他们站直了身板,才能堪堪围起来,阻挡住热情的百姓。
带头的公公姓李,也是御前伺候的,想必也是见惯了这个场面,脸色丝毫不变,甚至还能保持礼貌的微笑,只是在有人不小心挤到他时会微微侧身避一下。
“劳烦各位贵人久等了”
许暮亭的声音响起,接着有人撩起了那隔开前厅后院的布帘,众人闻声望过去。
许暮亭今天也是拾掇过一番的,与平时粗布麻衣很是有些不一样,撩开帘子的那刻,看到前面竟这么多人,她也是有一瞬间的愣神,好在她反应快,立刻挂上得体的微笑,侧身让后边的妹妹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