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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回来一定要找个人带路,不然她指定迷路,许溪云心里如是想着, 愈发地不注意脚下的路起来。
这会儿两人已经走到一个黑咕隆咚的房间前, 许溪云看了看周围, 连宴会宫殿的灯光都看不见了,可想而知这是走了多远。
她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 不知东南西北了。见身前那人停了脚步,下意识还想拍拍那人多追问几句,那丫鬟却拉了脸。
“我家小姐说了,此事不可声张,所以才约在此等隐秘之处。她已经在房里等着许小姐了,许小姐进去便是。”
许溪云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指了指那黢黑一片的房间,又指了指自己。
这人是不是真当她傻啊,撒谎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这种拙劣的把戏还不是如那纸糊的灯笼一戳就破。
这房间,她要是进去了,指不定里面有什么等着她呢。
许溪云懒得再演下去,也不欲与她多做纠缠,翻了个白眼便打算转身顺着来时的方向回去。
可她刚转身,便感觉自己胳膊被人大力拽住,捏得她生疼,这绝对不是刚刚那个小丫鬟能有的力气。
许溪云试图挣脱,可紧接着右边肩膀也被人架住,变故只在一瞬间。她几乎双脚腾空,三下五除二地便被扔进了那间黑暗的房。
随着门被嘭的一声关上,她眼前的最后一点亮光也消失。
许溪云活动了下被捏得酸痛的胳膊,几乎咬牙切齿。
好好好,她倒是没料到皇宫之内竟然还能来硬的!
看来这宫里人果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什么腌臜手段都使得出,竟也不怕被人瞧见。
待眼睛终于适应了周围的光线,许溪云这才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果然没有那人说的什么小姐,别说人影了,空荡荡的连家具都很少,一副残败的模样。只剩张张密密麻麻的蛛网交织在一起,空添几分衰败感。
许溪云倒是也不慌,找了个舒适的角落又将披风理了理,索性坐了下来好好闭目养神。
直到屋外传来琐碎的脚步声,许溪云这才忽地睁开眼。
此处人迹罕至,看这环境也知道,那人也是捏准了这一点,才敢把她锁在这里。
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那脚步声非但没有走远,反而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门外!
许溪云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那门边上,侧头将耳朵附在上面。
谁知刚贴上去,门外的动静却停了,一切重新归于静寂。
紧接着下一秒,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许溪云险些一个踉跄栽倒那人的怀里。
待她站稳,才发现开门的是一个脸生的小宫女,她今夜之前从未见过。
那小宫女一言未发,只端庄地行了个礼,接着便沉默地退至一旁。
许溪云这才借着昏暗的月光看清,那屋外竟还站了个女子
不管怎么说,那人帮了她,她都理应感谢。
可直到许溪云站在了那人面前,看清那人的长相,她才蓦地反应过来,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
这不是
许溪云见过面前这人两次。
第一次,是在自海轩门外,她叫住她,询问寒潮相关信息。
第二次,则是在她第一次进宫那日,她半路被人掳走,摘下头套的第一眼,看见的也是这个人。
和之前见到的每一面如出一辙,她今日也似往常一样和蔼可亲,随时都笑眯眯的,只是今日打扮更庄重富贵了些,倒有些贵气逼人了。
这妇人往许溪云身后看了看,瞥见那黑糊糊一片的屋子,又转头上下打量了许溪云一番。
这是在宫里,小把戏玩玩也就罢了,料她也是不敢随意伤人的。
她还未出声解释,许溪云抢先将疑问问出了口:“您怎么会在这儿?”
“你是问我怎么会出现在宫里,还是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犄角旮旯里?”她没回答许溪云的问题,反而丢了一个小包袱回去。
“既想问为什么会在宫里,也想问是如何知晓我在此处,能及时来救我的。”
听见许溪云这老实的答案,那妇人转头温柔地捏了捏许溪云的脸颊。
“不着急,待会儿你便知道了。”
说着,她示意身后的宫女带了路,许溪云虽不知这是何处,可也知道面前这人是来救她的,更何况还是个见了好几面的人,便也颇为放心地跟着她去了。
待重新看见那殿内辉煌的灯光,吵闹的嬉笑声也重新入耳,许溪云才明白,其实刚刚关她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只是大概那小侍女有意绕了路,这才迷惑了她,把她绕晕了。
那妇人转身看向许溪云,柔声交代她:“等会只管跟着我,什么也不用说。”
说着,还顺便把自己手中的手炉塞进了许溪云的手里,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许溪云手里多了个暖烘烘的东西,这才反应过来是怕她凉着,顿时心头涌上一股热流。
面前这人和她并无关系,每次见面也都神秘兮兮的打哑谜一般不肯与她多说。可她和程砚一样,总是让人感觉到温暖,不由得便想相信她。
这一来一回已经耽误了好一会儿,殿内又多了不少人,看样子人都到了差不多了,纷纷落座,只等皇上来了便可以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