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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京城的传闻多了去。即便不是关于那个男倌的,大抵也会有别的。随他们说去,若是李家那边真的在意,我会亲自去解释清楚。不过,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父亲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出去了。”
桑吉着急要走,而桑尚书却不想放人,便又道:“是为了百里子苓吧?”
“我与将军生死兄弟,她如今被人诬陷,我自当替她查清事情的原委,以还她清白。”
“老二啊,贺老将军的事,自有大理寺去查,你凑什么热闹?她百里子苓若是清白的,大理寺也不是吃干饭的,自然能查清楚。但若她百里子苓却有干系,你便把自己和咱们桑家都给搭进去了。
贺老将军有从隆之功。当年,皇上还未登大宝之前,众多武将皆保持中立,只有贺老将军上书支持皇上,你应该明白,这对于皇上来说,是多大的意义。所以,贺老将军的事,大理寺不敢不仔细,只要她百里子苓是清白的。”
桑尚书这是语重心长。
“父亲,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我不明白的是,在父亲心里,到底是皇上重要,还是江山重要?”
桑吉这一问,让桑尚书顿时哑口。
“父亲,你有你的为官之道,而我也有我的为官之道。如果让副指挥使大人这样的人被冤枉死了,这南陈的江山,大约也到尽头了。”
桑吉说了一句杀头的话,气得桑尚书差点拿那书桌上的砚台砸人。
、计中计(6)
桑吉与父亲不欢而散,他回屋换了身衣服,如今他还兼着户部催收欠款的差,就算是主管的百里子苓已经关进去了,但差事不能不办。
出了贺老将军这档子事,追讨欠款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如今,不少欠款巨大的高官显贵,都等着看笑话呢,而这个时候,桑吉希望自己能帮上百里子苓的忙。
南陈要有大事了,桑吉隐隐觉得。
桑吉刚从府里出来,庞烨便火急火燎地跑了来,“二爷,有事。”
庞烨声音里的急迫让桑吉心头一紧,“何事?”
“之前,您让我盯着‘宜修楼’,我就顺便让人拿了假晏辰的画像。前两天,安排在‘宜修楼’里的人回报说,看到一位贵公子极像画中之人。
但是,当时他没看得仔细,那公子就被人带走,他也没敢跟。这两日,我拿着画像在城中查寻,还真就让我给找着了。”
“怎么说?”桑吉插了一句。
“他住在城西的一座别院,身边有一明一暗两个护卫。
一个络腮胡子,看长相不太像南陈人,至少是有外族血统,身手应该不错,我的人稍微跟近一点,他立刻就发现了。
还有一人,不怎么露面,几乎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身手应该比那络腮胡更好些。”
庞烨正说着,府里有人出来,桑吉才意识到在府门口说事,确实不是地方,拉了庞烨边走边说。
“我查了一下那座别院的主人,是大名鼎鼎的柳掌柜。”庞烨又道。
“柳菘蓝?”
难道是百里子苓的安排?
依着柳菘蓝与百里子苓的交情,替她安置这么个人,那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百里子苓是带着那狼崽子一起回来的吗?
这是真要接这小子进门?
桑吉想着在北楼关的时候,百里子苓宠着那小子的劲儿,觉得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大。
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母夜叉,居然让这么个小狼崽子给收啦?桑吉心中还真是各种不服。
“二爷,你看城西别院那边怎么办?”庞烨见桑吉不说话,只顾低头往前走,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件事……”桑吉停下脚步来,“先让人在附近盯着,暂时不要惊动他们,如果他们有什么动向,即刻回报。”
庞烨立马点头称是。
两个人往前走了没多远,正好遇到李迁的车驾过来,瞧这方向,应该是去他们家的。
桑吉与庞烨退到一边,那马车也就停了下来。
“子渊,这是去何处?”李迁从车里探出头来,一脸慈祥。
“回将军,户部那边的差事还得紧着办,准备去一趟扶风郡王府收账。”
“这扶风郡王的账怕是不好收啊。不过,子渊尽力就好,别太辛苦,你可是马上要做新郎官的。”李迁笑道。
桑吉点了点头,并不多言。
“行吧,你去忙。我去一趟你们府上,跟你父亲谈点事。”
李迁说完放下了帘子,那马车也就从他二人身边缓缓而过。
桑李两家的婚事是早就商量好的,甚至包括婚礼的细节,早前就沟通得很彻底。所以,这个时候李迁去他们家,自然不是为了私事。
桑吉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马车,回过头来时,庞烨说了一句:“二爷,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桑吉见庞烨有点迟疑,猜想怕是跟李家有关,便道:“说吧,我现在还不是李家的女婿。”
“二爷,我也是刚得的信儿。李将军前脚刚离开边关,后脚便有人从北边几个关口陆续运送货物入关。
按说,年节之下,燕云那边的牛羊、药材、毛皮以及手工制品往南陈这边运送也不足为奇。
毕竟之前两国交战,中断了商路。
但,奇怪就奇怪在这些商队入关时的马匹都是膘肥体壮,而出关时,运送粮米及一些生活用品时用的马匹体型小得多,而且大多以老马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