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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后被挂在根歪脖子树上,连个入殓的衣服都没有换,就那样,一身血衣。据说,尸体挂在树上,还一直往下滴血,不久之后,那滴血的土地上便长出一大片的彼岸花,血一样花,特别刺目。据说,连放羊的牧人从那片林子经过,都还能听到她的哭声。”
木苏和说得很慢,就像是在讲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娓娓道来,却又刺痛了听者的耳朵。
呼延裕捏紧了衣角,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他心上扎着针。
“他们都说,她是与人私会,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他们还说,她的儿子也是那个野男人的,是个野种。”木苏和说到这里的时候,手中的桃木梳突然在他手中断成了两截。
断开的桃木梳刺伤了他的手,鲜血直流,整只手立马就变成血呼呼的。
呼延裕见此,差一点站了起来。但见木苏和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另一截,血滴落在了地上。
这小子是个狠人。
呼延裕觉得。
“幸好,这不是呼延大人的东西。瞧瞧,让我给弄断了。”木苏和捡起那断掉的桃木梳,又一次递到了呼延裕跟前。
“你到底想说什么?”呼延裕问道。
“我?我不想说什么。就想把这东西物归原主。但呼延大人既然说不是你的东西,如今这东西又断掉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木苏和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点瘆人。
木苏和把那断掉的桃木梳试着想拼接回去,但发现再怎么拼接总是有裂痕的。于是,他干脆扔在了地上,而那桃木梳上便带着他的鲜血。
“既然是个破烂玩意,那就扔了吧。呼延大人,今天打扰了。”
木苏和施了一礼,转身往帐外走。
“等等!”呼延裕叫道。
“大人还有何事?”木苏和转过身来。
“你的手……”呼延裕走上前来,“还是处理一下伤口再走。”
木苏和看了看自己流血的手,“这个,没关系。我伤惯了,没那么娇气。感谢大人关心,告辞。”
木苏和再次要走,这回却被呼延裕给拉住,然后连人一起拉回来坐下,他从内衣里扯了块布条下来,给木苏和包扎了流血的手。
“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呼延裕问道。
“大人误会了,我就只是来还梳子的。”木苏和笑道。
“如果是想让我替你找个安身之所,那是不成问题。但如果想让我背叛狼王,你有什么可以让我觉得值得的东西,一并说出来。我也不是不能考虑。”呼延裕的话说得很直白。
“大人这话可真是把我问住了。我如今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呢?除了这副病怏怏的身子,大约也就是你儿子的忠心了。当然,这个,大人是看不上的。”
“能让巫师站在你这边,你也有些本事。给你机会的时候,最好就说,如果我改了主意,你就算有点什么,这生意也没法谈了。”
木苏和突然大笑起来。
“呼延大人真有意思。论做生意,我自觉还是有些体会的。呼延大人高瞻远瞩,想的是整个呼延一族的利益。
莫车选了呼延家的女人做狼王妃,可是,狼王会有很多女人,呼延家的女人就算是生下了王子,那又如何?
莫车可是已经有几个成年的儿子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奶娃,如何跟那些成年的哥哥们斗。看看我,不就是最好的下场吗?
当然,有你呼延一族做为后盾,或许可以一搏。但是,那得等好些年,还得保证莫车不会提早去见那老东西。”
“所以,你能给什么?”呼延裕又问。
“大人,你觉得,如果是你呼延家的血脉做了狼王,会如何?”木苏和凑到了呼延裕耳边。
“你什么意思?”呼延裕立马问道。
“呼延大人很聪明的,应该懂。”木苏和站起身来,“今日,晚辈就先告辞,谢谢大人替我包扎伤口,咱们,后会有期。”
木苏和大步往帐外走,而呼延裕却跌坐在了地上。
他双手捧起那断成两截的桃木梳,往事又一次涌上心头。
他是在去往南陈做生意的路上遇到那女子的,她的家就在官道边上,摆了个茶摊给过路的客人歇脚。
她有一个老爹,但身子不好,一年到头总是要吃药。呼延裕每回路过的时候,都会在那里歇脚,也会多给几个银钱。
有一回路过,那女子的老爹不醒人世,女子吓得直哭,是他用草原上的一些土办法把人给救了过来。为此,那女子对他感激万分。
有了这层关系,后来他再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会停下来吃顿饭,有时候还会住一晚。就这样,二人便互生情愫,互许了终身。
但是,那时候的呼延裕不只已经娶妻,甚至已经有了好几个儿子,家中也不只一个女人。
后来,呼延裕接管了呼延一族,做了大族长,便不再经商,更不再往来于南陈与雪狼部之间,他忙于族中事务,想等一切都安排好了,再让人去接那女子来草原。
有一天,老狼王大摆筵席,向众人宣布他新纳的姬妾,这时候呼延裕才在酒宴上看到,狼王的新姬妾居然是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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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裕当时惊讶极了,酒宴还未散去,就想找机会接近自己的女人。
但是,他一直未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