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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子苓让沈潜去查军营中的细作,不管是为谁效力,这一次,都要连根拔起。
木苏和潜进她的大帐,这件事她只要一想来,就会觉得背脊发凉。
老沈头一早送药过来,又给百里子苓把了把脉,无奈地摇摇头。看到她嘴唇破了,想问又给忍住了。
他可是老医官了,在军营里看的外伤最多,就百里子苓嘴唇上那伤痕,肯定不是上火,更不是自己给咬破的,毕竟自己咬的和别人咬的,伤痕的角度还是不一样的。
是那狼崽子来了?
昨日胡果儿和乙辛来了,保不齐狼崽子也一并来了?
“想说就说,跟我还玩什么欲言又止。”百里子苓把药喝完,嘴里正难受。
“他咬你了?”老沈头倒也直接。
百里子苓摸了摸嘴唇,这点伤骗别人是自己咬的,或者是喝药上火,可能还行。但骗老沈头,那就是徒劳了。
“一会儿,那丫头送药方过来,你细看看。”百里子苓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反驳。
老沈头心想,好嘛,这还是真来了。
“光送药方还不行。将军,以你现在的情况,恐怕还得那丫头再看看。尽早好起来,才是当务之急。”
百里子苓虽不愿再见胡果儿,但老沈头这样说了,怕是没有打折的余地,她自己也想赶紧好起来,便点了点头。
胡果儿来得早,昨晚木苏和回去可是把她给吓坏了。手上都是血,还有很深的伤口,脖子上的伤口也让人触目,怎么看都不是友好地会了个面。
胡果儿大半夜给木苏和处理完伤口,倒是乙辛没忍住,道:“我都说了让你别来,你非不听。现在五河口多危险,将军要是一怒之下,真把你给杀了,你……”
“要真死她手里,我也认了。”不等乙辛说完,木苏和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认了。跟着你的那些人怎么办?我说世子爷,能不能别这么任性。昨天在军营门口,将军对我们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你这半夜非要摸进去,以为撒个娇,将军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那可是她的大营,她的大帐,你半夜摸进去,无人发现,这对将军来说多危险。你是对她没有恶意,但任何主帅这时候都会想到,自己的军营不安全,居然能让人摸到床边也无人发现。咱们在军营里的人,这回怕是留不下了。”
木苏和没说话。
他想他的将军,想跟她解释清楚。
但他没想到,百里子苓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她把那石头还了他,她明知道那石头对他来说多宝贵。他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她了,但她却不要了 。
想到这里,木苏和狠捶了一下桌子,结果刚刚包好的手,顿时又涌出不少鲜血来,染红了纱布。
此刻,胡果儿站在百里子苓面前,她也看到百里子苓被咬破的嘴唇,便在心头叹了口气。他们家世子爷这叫什么事呢,给人下绊子,又来哄,还哄不好,到底折腾个什么劲。
“国公爷,我先替您把把脉。”胡果儿道。
百里子苓双眼微闭,没有看她。老沈头在旁边示意了一下胡果儿,胡果儿这才敢上前。
桑吉和陆筝一早就去关口那边巡察,萧宗元的十万大军离五河口虽然还有十里,但每天都有小股队伍来关口对面活动,桑吉和陆筝都知道,萧宗元是在等上都那边的答复。
二人一同回到百里子苓的军帐,看到胡果儿在给百里子苓诊脉,多少还是有点意外。
桑吉想着昨日老沈头的话,虽然他很不情愿,但显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胡果儿诊脉之后,朝百里子苓施了一礼,然后回身对守在一旁的老沈头道:“沈医官,咱们外面说话。”
老沈头看了一眼百里子苓,百里子苓点点头,二人这才出去。
胡果儿与桑吉擦肩而过时,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桑吉完全没有理会她,态度是一目了然。
“将军,你这嘴怎么了?”桑吉待那二人走了之后,目光便落在她被咬破的唇上。
陆筝刚进来时就发现了,而且陆筝一眼就看出来,那是让人咬的。昨天还好好的,睡了一觉起来让人咬了,这里边的故事嘛,陆筝倒是能猜测个一二。
只不过,他的眉头很快就皱了起来。
他的布防有漏洞。
不,应该说是某些人太有能力。
“吃药上火了。”百里子苓很不情愿地答了一句,但立马把话题引开,“你们巡察防御,可有异样?”
“暂时倒是风平浪静。不过,算算日子,上都那边也该回复了。是战,还是和,大约就这一两天了。”桑吉道。
“和?这意思是说,王爷还真要把我给嫁出去?”
“王爷除非是想让南陈亡国,不然不会把你嫁出去。但要和,王爷再舍不得兰阳公主,也得舍了。”桑吉又道。
“身在帝王家,男人女人皆如此,身不由己。没权势的时候,无法左右自己和自己心爱之人的命运,有了权势,也未必都能事事如意。人活着,大约就是这样不断地两难吧。”百里子苓这话有点像是说自己,“子渊,你去各大营看看,让他们加紧操练,这种时候不能出任何事。”
百里子苓找了个理由让桑吉出去,因为她已经看出来,陆筝有话要说。
待桑吉走后,百里子苓又道:“陆大哥有话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