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花(1 / 2)
水源没找到,倒是在一处沙丘下找到了一片花田。
蓝妩蹲下去采了一朵,放在鼻间嗅了嗅,登时打了个喷嚏。她连忙扔下,眼睛却开始发酸,不一会儿,圆润饱满的珍珠便啪嗒掉了下来。
季泠月从一旁走过来,见她默不作声地掉珍珠,心里一慌,连忙弯腰捧住她的脸,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紧张问:“你哭什么?我不都答应你去找阿鲤了?”
蓝妩:?
她睁开通红的眼睛,忽然抬起手,将那朵花拿到季泠月脸前。
季泠月茫然垂下眸,下一瞬,忽然变了脸色,倒退两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啊……”
这花,竟有胡葱一样的奇效。
在季泠月这里受了这么多气,这个小小的报复,竟然奇妙地让她愉悦了些,蓝妩笑了一声,见季泠月泪眼朦胧地看过来,把花又往她那里递了递:“沙兰,要不要?”
季泠月下意识往后缩了下,听清她的话,又惊讶起来:“这是沙兰?”
“嗯,生在沙漠深处,百年一开花,据说是当世罕少的疗伤圣药,连百宝阁里都没有几株,”说着,蓝妩把手放下,温和道:“你要吗?”
季泠月眨了眨眼,看了眼面前的整片紫色花田,又看了眼半跪在地上的蓝妩,迟疑地点了点头:“要。”
“好,”蓝妩微笑着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谁要谁采。”
季泠月一僵,咬唇看着她,过了会儿,她慢吞吞挪过来,挨着蓝妩坐下,嘀咕道:“那我不要了。”
说完,她抬起脑袋,往蓝妩那里凑了凑,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睫毛也潮湿,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蓝妩叹了一口气,伸手抚到她眼睛上,轻声问:“你解封我的金丹,就是用来给你做这个的吗?”
季泠月没说话,只是乖乖闭上眼,一阵清凉的水汽缓缓溢出,敷上红肿的眼皮,眸中的酸痛顿时消退许多,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将眼睛掀开一条缝,偷瞄蓝妩的神色。
蓝妩眉目淡然,好似没有那么生气了。
她踌躇良久,长睫不安颤动,终是大着胆子唤道:“蓝妩。”
“嗯?”
脸蛋慢慢染上红晕,季泠月脑袋越埋越低,磕磕巴巴道:“下,下面……也疼……”
四周一时陷入寂静之中,蓝妩睁大眼睛盯了她一会儿,震惊道:“你不会想……想要我在这里,给你,给你疗伤吧?”
季泠月下意识揪住自己的衣摆,细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蓝妩拒绝:“你自己就行。”
季泠月道:“谁做的谁负责。”
蓝妩怔了下,感觉这话有点耳熟,想了想,才发现季泠月是学着她方才说的话回击她呢,她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匪夷所思地看着季泠月,季泠月也抬起头直直看向她,和她对峙一般。
随着时间流逝,女人抿住唇,脸色渐渐沉了下去。经过昨晚的混乱,蓝妩现在对她的情绪转变敏感多了,见她如此动作,便知道她又要疑神疑鬼,连忙坐直,拍了拍自己的腿:“我来就我来,过来吧。”
季泠月由阴转晴,露出一个笑容,乖乖坐了过去。
强烈的日光虽被身后的沙丘挡去了大半,却还是有少许洒了过来,蓝妩从背后揽着她,刚好将她盖在自己怀里,挡去了炙热的光芒。
即使在沙漠里,她身上也凉丝丝的,季泠月放松身体,抓住蓝妩揽在自己腰间的手,又往后缩了缩。
微凉的指尖探进她的衣裳,慢慢往下滑去,毫无阻碍地覆到柔软的腿心,季泠月忍不住抖了下,忽觉肩上一沉,她侧过头,见鲛人半眯着眼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浓密的银色睫羽微微下垂,似乎马上就要懒洋洋闭上了。
她低声道:“疼就告诉我。”
季泠月嗯了声,配合地张开双腿。
不多时,就有沙哑绵软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说是疗伤,就真是疗伤,携带着灵力的指尖不轻不重压在季泠月微肿的小核与阴唇上,偶尔揉一揉,也没有挑逗的意思。
季泠月却抖个不停,一直在她耳边小声哼哼,蓝妩听得脸热,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的,毕竟自重逢以来的短短一天,她已经被季泠月层出不穷的各种操作折腾得心力交瘁了。
这个人从前是个正经严肃的小道修,如今,却比一些狐妖还要狡猾。
蓝妩叹了一口气,揉着揉着,便觉得掌心湿漉漉的,她停下动作,想要抽出手,却被季泠月抓住,女人潋滟双眸瞧了她一眼,颤声道:“不能……不能半途而废。”
蓝妩歪过脑袋,狐疑地问:“你是不是又骗我呢?”
季泠月:“没……”
话未说完,她就忽然脸色一变,抬手伸向蓝妩的脸。蓝妩长睫一颤,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视野收窄,脸上被盖上了什么东西。
几乎在同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惊喜的声音唤道:“师姐!”
蓝妩一怔,不敢再动,而季泠月不知从哪儿拽出一个袍子,严严实实盖在腰上,等顾长离从沙丘上小跑下来,看见的,便是面无表情倚在银发女人怀里的自家师姐。
他懵了下,下意识看向蓝妩,蓝妩也抬头看着他。
银发垂落而下,阳光倾洒在坚硬的面具上,折射出灿灿金芒,那双异于人类的眼眸也染上了不规则的碎金,越发显得妖异。
顾长离蓦地一僵,失声道:“妖怪!”
“不要大惊小怪,”季泠月不客气道:“她是我新收的妖兽。”
“妖兽?可是,可是……师姐不是只收灵兽吗?”他依旧困惑不已,抬高声音道:“而且,妖是不可信的,师尊说了,我们最好不要和妖怪扯上关系。”
蓝妩动了动耳朵,意识到他说的师尊,估计就是秦屿,果然是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他们这金翎峰上下,对妖怪的态度都挺偏激的。
尤其是这个叫长离的少年,虽年纪轻轻,对妖却十分冷酷决绝,甚至有故意折磨之意,总之,蓝妩不怎么待见他。
季泠月蹙起眉,似乎有些不耐:“我已与她结下兽契,你不必操心。倒是你,你是单独一人吗?怎么找到我的?”
顾长离摇头:“不是,后面还有一些其他门派的人,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我是瞧见丹青在天上,觉得你应该在附近,才提前跑到这边来的。”
季泠月默了下,头疼地闭上眼:“是吗?”
过了不久,顾长离口中所说的其他门派的人断断续续都赶来了。不少人注意到这里成片的沙兰,又惊又喜,忍着呛人的辣味儿前仆后继跳了进去,大把大把采摘起来。
借口自己头晕的季泠月又躺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挺直腰,捏着蓝妩的手,小心翼翼拿着手帕帮她擦干净。
蓝妩一言不发地任由她动作,她们背对着众人,他们也不敢擅自打扰,就好似形成了一处自己的区域,将嘈杂的声响都隔绝在外。
片刻后,季泠月看着擦得不能再干净的手,低声道:“好了。”
蓝妩嗯了声,拉着她站起来,很快便有其他门派的人过来与季泠月搭话,蓝妩无所事事,环着双臂站在一旁,不一会儿,就被花田里涕泪横流的修士们逗笑了。
想到季泠月之前说的话,蓝妩蹙起眉,纠结半晌,慢腾腾走过去,弯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一株沙兰。
“哎,那个是我……”说话的人看见她的模样,顿时闭上嘴,犹豫了会儿,干巴巴道:“是你啊,既然你想要,就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