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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言听到他的话,便也顺势朝颜清笑了下:“你好。”
颜清尴尬点点头,受刚才精彩演讲的影响,他对这个许安言还是有点才华滤镜在的,当然也有很多问题想请教他,只是现在萦绕在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怎么看怎么不自然,就觉得他现在好像还是应该先回避一下比较好。
颜清找个去买水的借口先走开了,顺便给迟雪洱发了个微信,让他不要怂打精神,有情况随时call他,打架他也不在怕的,一定不会让这个牛逼的设计师碰他一根手指头。
迟雪洱感觉到手机的震动,想到颜清临走时朝他使的眼色,便知道肯定是他发的,拿出手机看了眼,忍不住笑出声。
虽然他跟许安言不可能会在这里打架,但低落的心情还是因为这句玩笑话轻松不少。
不管怎么说,他都还有颜清这个好兄弟在。
他在看信息时,许安言就这么垂头打量着他。
眼前的少年似乎并没有要主动搭话的意思,他甚至悠哉地拿出手机,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刷了起来,手指又细又白,在阳光下仿佛快要透光。
不知道看到什么,看起来有些疲倦的脸颊露出一点笑容,漂亮的五官因此愈发生动灵活,站在冬日清冷的阳光下,有种不染纤尘的干净精致。
许安言主动开口:“上次你身体没什么事吧,小熵有好好照顾你吗。”
迟雪洱回了颜清一个表情包,把手机塞回兜里,抬头看向他,脸上情绪很淡:“我身体一直这样,至于陆熵有没有好好照顾我,我不知道你心中照顾的标准是怎么样,如果是端茶倒水的话,他是有做到的。”
本来只是一句寒暄的客套,许安言也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具体,笑了笑:“许多年不见,小熵这个性子都愿意给人端茶倒水了。”
“他以前不愿意给人倒水吗。”迟雪洱歪一下头:“那你可能出国太久所以对他现在的习惯不太了解,他还挺喜欢给我做这种事的。”
迟雪洱说完,可能不小心呛到了风,捂着嘴轻咳了两下。
明明是他身体不舒服,可此刻许安言的脸色却比他这个状态不好的人还要难看。
嘴角的笑容变得淡了,浅灰色的双眸冷冷看着他:“我们自幼相识,对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了,不过是这几年略微生疏了一些而已,只要相处一阵,很快就会恢復如初的。”
“对了。”顿了会,许安言又继续说:“我跟小熵约了一起吃饭,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他还记得我爱吃的餐厅和口味,他告诉你了吗,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跟小熵一起来。”
迟雪洱愣愣,这才知道陆熵私下里已经跟他有了联系,也对,以他们以前的交情,没有联系才是不正常的。
但陆熵却丝毫没有跟他提起过此事。
“迟先生?”见他不说话,许安言又出声问他。
迟雪洱抬眸,看着他皮笑肉不笑,仿佛是挂着一张完美假笑面具的那张脸,并没有选择继续接他的话茬,目光自然向下,落到他怀里抱着的花束上。
“很好看吧。”许安言也低下头,修长的指尖在粉色的花瓣上轻抚:“是刚才一位热情的学生送给我的。”
迟雪洱垂下睫毛:“是朱丽叶。”
“嗯。”许安言笑了笑,声音突然变低了,语气轻软温柔,仿佛正面对着他最亲密的情人:“这是我最喜欢的花,我记得我幼时获奖的第一幅作品就是画的朱丽叶,小熵当时也很为我高兴,爱屋及乌,好像也因此变得喜欢上了朱丽叶。”
“爱屋及乌”这四个字,无论怎么想似乎都不太适合在迟雪洱这个陆熵现任的伴侣前提起,太暧昧和越线了。
但许安言却故意这么说,盯着他的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类似优越感和得意的情绪。
“对了,他现在应该还是很喜欢朱丽叶吧,我记得他好像还特意培植了玫瑰园,不知道现在还在吗?”
铺垫了半天,终于图穷匕见。
可这种挑衅第一次或许可以效果拔群,但连用两次,迟雪洱隻觉得幼稚。
更何况他已经知道陆熵对朱丽叶的偏爱是因为他病故的外婆,并非眼前的这位白月光。
但其实知不知道对现在的迟雪洱来说意义都已经不算大,毕竟会改变他命运的是“白月光”这个人的存在,而非什么朱丽叶。
迟雪洱感到心累,胸口也像是被什么堵着,刺刺闷闷的疼,强忍着这种不适感,目光平静地望着他:“玫瑰园还在,许先生想看可以直接去问陆熵,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朋友还在等我。”
听得出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虚,声音也轻飘飘的,下巴藏进竖起的衣领下,脸便显得更小了,带着苍白的病气,像还没成年的高中生。
身板很薄,孱弱得摇摇欲坠,看起来像是随便一阵微弱的风都能轻易把他吹倒。
看他这样,许安言想说的话也只能咽回肚里,同时在心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这种用手指头碰碰都有可能会碎一地的玻璃美人,陆熵怎么可能一直沉溺于他,现在也不过是被他优秀的皮囊短暂吸引罢了。
跟许安言分开后,迟雪洱去宿舍找了颜清。
一开门颜清就注意到他不太好的脸色,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对,明明上午刚见他那会还是颗水灵灵的嫩豆苗,这会完全被霜打蔫了,精神萎靡,两隻眼睛也没什么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