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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有意无意地避着我弟走,他也不刻意搭话。至于原因是什么,我们都心照不宣。
这几天何行川也出奇的安静,没有打电话找过我。我安分地回到便利店上班,也没见到那个成天在我眼前瞎晃的男人。
或许是玩腻了。我想。但这并没有什么好难过的,除了该惋惜一下没有了高收来源。上天不会一直掉馅饼的,我知道。
索然无味的生活就像印记,深烙在我的骨子里。
一日复一日的在便利店里打工,我的家庭情况渐渐被同事知晓,他们大多同情我,却也无能为力。
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苦命人,谁也无法资金帮助谁。
今天便利店的生意不太顺,来买东西的人很少,给了我们一些忙里偷闲的时间。
我不敢上班时间摸鱼,被发现了是要扣钱的,我没有钱给他们扣,我还要养我的弟弟。
一旁的阿姨看着我笔直地站在收银台前,好心劝道:“祈辞啊,现在也没什么人,不用站在那里了,休息一下吧。”
我笑着婉拒了她的好意,手机却在这时响起。
看见来电是梁景年的班主任,我手一顿,接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梁景年同学的家长吗?”
面对老师,即使不是我的老师,我也会忍不住对老师的态度放恭敬:“是的,请问老师有什么事?”
老师:“家长现在有时间吗?麻烦请来学校一趟。”
我一怔,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景年在学校惹事了吗?”
老师应了一句,肯定了我的话。我连忙应下,挂了电话就要走。
阿姨看见我着急的模样,关切地问:“有急事啊?”
我点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娟姐,帮我请个假。”
走出好远,我都听见了陈娟应和的声音。
我骑着单车快速驶向学校,单车还是爸妈留下的,经过岁月洗礼早已铁锈斑驳,骑不快还吃力,好在学校离便利店不算很远,骑了个十来分钟就到了。
我气喘吁吁地走进教师办公室,衣服早已湿透,紧贴着我的身体。
老师正坐在办公位上训话,梁景年倚着墙歪歪扭扭地站着,有些随意,似乎根本不把老师放在眼里。
看见我,老师终于停止了对梁景年的单面输出,转向我。听老师讲了缘由以及危害,我才知道梁景年打架了。
我看着梁景年,他也看着我,眼里充满的挑衅我能看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要打架?”我问。
这个问题班主任也问过,他没讲。但是在我问了一遍后,他突然咧开嘴轻轻笑了一下,回答了我:“为了我的对象啊。”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试图找到他说谎的痕迹。
从小到大我是父母眼中的乖乖仔,老师心中的优等生,同学口传的老师的奸细。我像个机器人,重复循环地坐着大人们认为对的,或者我认为我必须要做的事。
早恋,是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一个词。
在我眼里,高中不管哪个阶段都充满着紧张,大家都在为了理想和未来拼搏,所以并没有说哪个年级更重要。
可是现在,梁景年在谈恋爱。
早恋。
“为什么……”我囔囔道,我并不理解。可是以前爸妈在的时候,梁景年也不会说早恋,更何况打架。
老师看了我一眼,叫梁景年先离开了。
我低着头,看不到梁景年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他甚至都不想解释一下。
老师翘着二郎腿,表情却严肃:“梁景年家长啊,现在要说说梁景年同学的一些现阶段有的问题……”
浑浑噩噩地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老师说的话还在我脑海里萦绕。
“梁景年同学这次月考退步特别严重,总排名已经从年级前十掉到两百开外了。”
“作业也不写,成天翘课跑到外面去。”
“顶撞老师,上课还睡觉。”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梁景年以前根本不是这样子的。
我无力的想要反驳,却发现我根本无法反驳。
以前的梁景年不是这样子的,现在这般模样是我一手造成的。
可是我还是想好好管好他,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爸妈在天上也不会高兴的。
眼前阵阵发黑,明明是夏天,身体却津津冒出冷汗,胃里也是翻江倒海的痛。我想吐。
突然,我的脚步顿住了。
走廊里,我的前面不远处,一个男生按着另一个比自己矮点的男生,把他压在墙上疯狂的亲。
他们的行为实在是胆大,甚至有些目中无人的地步。
好在周围的人不多,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
不想在学校闹得难看,我转身换个楼梯下楼,还是等今晚回家再说吧。
回到便利店,陈娟看见我还有些惊奇:“祈辞啊,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白呢?”
我摇摇头,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刚想说“我没事”,眼前突然一黑,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我动了动,不小心扯掉了吊水,顿时手出了血。
旁边的病床有小孩哭闹地声音,吵的我头疼。
好在医生来得也快,他帮我取下针头,一边说:“醒了?你低血糖晕倒了,休息好了再走,医药费已经被那位女士垫付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陈娟。我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医生临走前对我说:“你胃酸分泌过多,切记饮食要规律,三餐要吃,不然迟早酿成胃病。”
我如应是。
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了一眼窗外,原来已经天黑了吗?
休息了一会,觉得好些了,就掀开被子下床。
还要回家,我还有事要和梁景年说,我想。
有些事情不能拖,该摆明说的就摆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