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野的猫猫叫起来也是娇娇的(2 / 8)
依着屋外昏暗的光线,自己重新简单包扎了一下,确认右手能正常活动后,换了身能遮掩自己面容的卫衣,林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林离站在街角,斜对面,就是任务目标虞君怜所在的大厦。
即便徐清说了任务由他来安排,但多年来的职业习惯,还是让林离提前过来踩点了。
此时夜已深,街上不见行人,只有一只流浪猫蹲在林离脚边。
林离随手捞起流浪猫,也不嫌猫脏,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流浪猫很快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声。
“嘘,小点声,我在蹲守。”
猫讨好似地蹭了蹭林离的手指,呼噜呼噜声变得小了点。
“真乖。”
对着猫,林离的脾气总是格外好。
又过去好几个小时,虞君怜终于出来了。林离运气很好,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虞君怜的正脸。
虞君怜是纯正的东方美人。柳眉凤目,琼鼻高挺,唇若涂朱,可惜这一身皮肤着实苍白,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病殃殃的,不过这并不影响虞君怜的美,再加之年纪尚小,反倒有种病西子的意味。
然而,当那双凤眸扫到林离这里时,林离就立马意识到,这位东方美人可不像看上去那么病弱。
果真如徐清所说,即便身边围着一大群保镖,虞君怜的警惕性也并没有因此放松。
林离将怀中的猫放下,轻轻推了推猫,示意猫往前走。
“怎么了少爷?那里有什么问题?”一直跟随在虞君怜左右的保镖询问道。他也学着虞君怜,将目光转向了那个漆黑无光的街角,“您先上车,我去看看。”
“不用了。走吧,齐禅。”拦住想要上前查看的齐禅,虞君怜意味不明道,“不过是只猫罢了,我还不至于被一只猫害了性命。”
等虞君怜一行人离开后,林离招了招手,流浪猫顺从地回到林离怀里,“真傲慢啊,猫猫也不喜欢那个人吗?”
“喵呜。”柔软的猫叫声取悦了林离。
“没关系,我会来处理。现在,跟我回去吧。”
日头西落,晚霞如火掠过地平线,昭示夜晚的来临。
在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只听得见床上一人一猫均匀的呼吸声,然而这份静谧很快被一通电话铃声打断。
林离反射性地拿起电话,嘭地一声,电话撞上墙面,静谧重归房间所有。一分钟后,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颇有不开门就一直敲下去的架势。
“徐清!”林离当然知道门外的人是谁,这么多年了,敢这么敲他门的人只有徐清。
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披身上,林离气汹汹地推开门,还在欣喜林离终于开门的徐清,就这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完蛋!又得重新化妆。
徐清捂着被打出血的鼻子,悲哀地想道。
半个小时后,穿着睡袍的林离坐在椅子上,怀中还抱着昨天捡回来的流浪猫,若女子般秀气纤长的手在玄色猫毛间穿梭,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
坐在林离对面的徐清可不这么觉得。拜林离所赐,他不得不让琴为他重新化妆,好让他看起来不像个被打得惨兮兮的人。
“我说你怎么能睡到天黑还不起,原来是昨晚又出去捡猫了。算了,我说得再多你也不听。赶紧把西装穿上,琴还等着给你化妆,人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
被点到名的琴向林离挥了挥手,作为徐清口中的伪装大师,她意外的年轻,充满活力。
林离没有说话,拍拍玄猫,示意它从自己身上下来,而他自己则拿起西装去了客房。
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只有这个时候,林离才会展现出人类特有的情感——强烈的羞耻心。
徐清不止一次幻想过年轻时的林离,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林离同时拥有人和猫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来自女孩的笑声打断了徐清的思绪。
“林先生,西装不是这么穿的。”琴向林离靠近。
“我自己来。”林离与琴拉开距离,他向来是不愿与陌生人接触太近。
“林先生,我建议您最好配合我。您应该知道的,作为任务执行者,您不该在任务期间耍小性子。再者说,我等会儿还要对您进行面部伪装,距离只会比现在更近。”琴始终保持着微笑,但她的口吻却越来越严厉。
见林离沉默不语,琴再次向林离靠近,这次林离没有避开她。
女孩柔软的手环过林离的腰,不管对方僵硬的身躯,将白衬衫一点点贴紧腰肢收拢,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腰肢被皮革束出纤细弧度。
得知林离将要扮演的是跨国商人,琴特意选择了——温莎公爵最爱——双排扣西装。古典中式墨色搭配经典英式设计,完美展现男人宽肩窄腰的同时,柔和自身的阴郁感。
一丝不苟地扣好马甲,琴示意林离仰起脖子,“放轻松,我不会勒人。”
脆弱的致命区被迫露出,朱褐色领带绕过后颈,眼见林离又要炸毛,琴只好一边安抚林离,一边加快速度打领带,素白手指在领带间翻飞,一个繁复精致的温莎领在琴手下成型。
“快了,我再修饰一下。”
将杂乱的小胡须修剪齐整,乱糟糟的头发往上梳,露出光洁的额头。琴刻意将林离的五官修饰得普通,为了加重这种普通感,琴还拿了一副无框眼镜给林离带上,好遮住那双过于冷情的眼睛。
当然,最需要修饰的是林离的手。
取下纱布,在已经结痂的伤口上覆盖一层人造皮肤,“好了,这只手最好不要大幅度活动。徐先生也是,你的脸最好不要做太多表情,毕竟不是原生皮肤,我再怎么掩盖都会有点不自然。”
“好,我知道了。等下你就回去吧,琴。”
徐清抬手看了下手表,时间已经走到了七点。
“走了,林离。”
艹!徐清这混蛋!
林离躲在厅柱后,现在他的情况很不妙,右臂在刚刚的对峙中被子弹击中,林离不得不换成左手握枪,即便如此,这把从别人手中夺来的格洛克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枪匣仅剩一颗子弹,然而对面还在增派人手。
脱下碍事的西装,清晰可见右半边的白衬衫已被鲜血浸染,单手解开领带,系紧伤口的同时,林离还在思考如何逃出去。
因为林离知道,虞君怜不会杀他。
作为大半辈子都在干着杀人收尸的活的人,林离分得清什么是杀人,什么是伤人。就比如刚刚那一枪只需在往上斜一点,射中的就不是他的右臂,而是他的脑袋。
虽然不知道虞君怜为什么不杀了他,但林离不想因此束手就擒,这不是他的性格。
等他逃出去,林离想,他一定要先去杀了徐清。
那如果逃不出去呢?
对面停止了射击,在保镖们的掩护下,虞君怜一步步地朝林离逼近。
舌头顶到胶囊,只需这么轻轻一咬,几秒钟的时间,林离就会毫无痛苦地死去。
徐清站在酒店门口,他不知道自己抽到第几根烟了,浓烈的尼古丁进入咽喉,呛得嗓子难受,但徐清自虐般不肯放下,以前的他不明白林离为什么会喜欢抽烟,现在他明白了——烟能麻痹人的痛苦。
一道属于格洛克的枪声响起,而后,酒店内一片寂静。
第一次,徐清觉得寂静是如此地折磨人,他想要尖叫,想要哭喊,可紧闭的嘴巴阻止他发出任何声音。寂静将他牢牢钉死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