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3)
出什么合适的开场白。
钟翊不介意林瑧看起来很傲慢的态度,他牵狗绳的时候朝狗走了两步,于是离林瑧只剩下半步距离,俯身用额头贴了贴林瑧的额头,说:“好像不发烧了,还难受吗?药和饭都吃了吗,吃了几顿?”
林瑧后退一步,对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个不耐烦并且警告的表情。钟翊一次性问了太多问题,他懒得一一回答,索性保持沉默。
钟翊等了一会儿,发现林瑧不打算理他,于是紧了紧手里的绳子,换了个话题说::“可以带它出去逛逛吗?地下车库的空气不太好。”
他问得很诚恳,眼神真挚,瞳仁很黑,像是在帮罗威纳恳求林瑧。
林瑧抿了抿嘴,低头不看钟翊,而是和正抬着头的大狗对视了两秒。狗的眼睛也湿漉漉的,黑色的葡萄似的,凶神恶煞的长相,非要露出委屈的表情。
“你能保证拉得住它爆冲的话,就可以出门,但是不要带它去吃东西。”他同意了。
钟翊对他笑了一下,不是很灿烂的那种,只是嘴角微微勾起,眼尾向下,看起来很纯良。林瑧记得他19、20岁的时候对着自己经常这么笑,但不太确定28岁的vtel亚洲区总脸上为什么还会露出这种表情。
林瑧撇开头,绕过一人一狗走上前,替钟翊按了下行的电梯,催他快走。电梯原本就停在8楼,“叮咚”一声在二人面前打开了,钟翊乖顺地牵着兴奋的狗走进去,想起什么似的,扶住电梯门问林瑧:“对了,我还不知道它叫什么。”
林瑧摊手,眼珠子在钟翊和狗身上转了两圈,回答:“没名字,听话的时候叫小狗,不听话的时候叫臭狗死狗,都会应。”
钟翊修长骨感的手指依旧扶在门框上,他向前俯身,朝林瑧摇摇头,说:“我不同意。”
林瑧翻了个白眼,意思是“我管你同不同意”,转身回家,并且带上了大门。
电梯里,钟翊调整了一下蓝牙耳机,打开麦克风,对那头等着亚洲区总发言的vtel高层们说:“抱歉,刚才信号不太好。”
八
往常若是有生病这个理由,林瑧都会趁机请至少一周的病假,但这次林瑧只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就照常去上班了。
无他,因为要伺候vtel这尊大佛罢了。
周四一大早林氏商务部就收到了来自vtel的邮件,恭喜他们的方案入选了vtel大楼灯具招标的终选,并通知他们,于下周一早上10点参加在洲际酒店举办的招标会。
距离招标会满打满算就剩下两个工作日,林瑧作为商务部经理,再怎么不靠谱这个时候也不能称病不上班了。
林瑧的特别助理比他年纪大一些,姓于,叫于白济,三十出头的男人,是林瑧上任商务部经理时,老林专门从自己的总裁办公室里指配给他的。说是助理,其实位同副总,形同老妈子。在林瑧缺任的时候任劳任怨帮他收拾残局,替他欺上瞒下,上忽悠老林,下安抚员工,林瑧在公司离了他简直不能在独立行走。
周四林瑧一出19楼的电梯门,于白济就冲了上来,一把拽住林瑧的小臂把他往办公室里拉。
林瑧不解:“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林氏倒闭了?”
于白济不和他闲扯,把他按在办公椅上坐好,打开电脑导了一份几个g的文件,命令道:“明天下班之前里面的内容全部背完,我到时候来来抽查,不过关的话你这个周末就别休息了。”
林瑧皱着眉头咳了几声,不是演的,他咳嗽确实还没好,被于白济这么一吓,更严重了。
于白济不吃他的苦肉计,指着林瑧鼻子警告:“你少来这套,下周一的招标会,vtel那边点名道姓要你出席。四千五百万的单子,你要是敢搞砸了,我就扯三尺白绫在你办公室门口吊死。”
林瑧看着面前这张戴眼镜的性冷淡脸平静地说着疯话,第无数次感叹班果然不是正常人上的。他喝了口温水平息喉咙的不适,垂死挣扎地问于白济:“真的不能你替我去吗?”
于白济调出内部邮箱给他看,vtel发来的logo信函加粗加黑地标注着收件人——林氏集团商务部经理 林瑧。
一般公对公的邮件,收件人都只会写明对方公司以及部门,精准到职位姓名的很少,vtel这封邮件是谁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林瑧抻平手指揉了揉眼睛和脸颊,往后倒在椅子里,挥挥手让于白济出去,并一再保证自己绝对会反复观看视频并且背诵重点。
于白济将信将疑地带上门出去,下一秒林瑧就掏出手机把钟翊骂了一顿。
当然他没找钟翊,他找的杨贺程。
五分钟后杨贺程给他打来了语音电话。他比钟翊能勤快点,在家里公司上班还挺忙,就是老杨不让他进管理层,快30了还在中层混着。杨贺程趁着早会结束出来给林瑧打电话,问:“缺德丧良心的臭小子,不懂感恩的小白眼狼……你这是在骂谁啊,一大早的生这么大气。”
林瑧默了默,回答说:“骂一条来我家蹭饭的狗。”
只字不提自己也去钟翊那里蹭过饭的事儿。
钟翊昨晚帮林瑧遛完狗,借着给狗擦脚的理由终于进了林瑧的家门,林瑧家里从不招待朋友,也没有多余的拖鞋,钟翊只能脱了皮鞋光穿着袜子在他家里走动。
他擦那四个大爪子磨磨唧唧擦了快十分钟,把狗掌心的毛都擦得打了绺,狗都没了耐心跑走了。钟翊赖着脸皮不想走,跟林瑧卖惨说他今天太忙没来得及吃晚饭,问家里有没有吃的。
那会儿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吃宵夜都不算早的时间,林瑧想了想,反正阿姨做的饭自己没吃完,来个扫剩饭的没什么不好,冷冰冰地甩下一句:“餐桌上有饭菜,吃完把厨房收拾干净再走。”
说完便回了房,还关上了房门,不再管钟翊。
林瑧今早起来的时候,看见胡桃木餐桌被擦得锃亮,餐具也都洗好放在了消毒柜里,厨余垃圾被带走了,还换上了新的垃圾袋。
冰箱上贴着一个便利贴,林瑧扯下来看了眼,腹诽着不知道钟翊哪里找的笔,去美国写了8年洋文,中文字迹倒是没退化,一手行楷飘逸颇有风骨。
——饭很好吃,帮你处理完了没有浪费,不过你也应该多吃点,谢谢款待。
末尾还画了一个很蠢的笑脸,难看的要死。
林瑧把字条揉成一团原本想扔了,窝在手心捏了两秒,又走回客厅扔进了玄关的抽屉里。
杨贺程当然不知道这其中许多故事,但他挺会抓重点的,提高音量大声问:“谁?谁能去你家蹭饭?我都没去过你家!”
林瑧被他一惊一乍吵得耳朵疼,毫不留情地挂掉电话,自单方面开启后,又单方面结束了这轮聊天。
拜于白济的紧迫盯人所赐,林瑧老老实实地在办公室待了两个整天,连出门拿咖啡都是别人代劳。
从申大毕业后林瑧不愿意再读研,老林大手一挥就让他下了林氏基层,能坐上商务部经理也是他一步一步升上来的,所以林瑧其实对林氏的业务熟悉度很高。这个标书当初拍板虽然大多由于白济代劳,但林瑧并不是一无所知的,记起标书内容来比想象中快很多。
这周罗威纳都是钟翊上门给他遛的,但人来的一天比一天晚,周六那天林瑧在家等着都快睡着了,电梯的门禁声才响起来。
钟翊进门时还带着室外的露气与寒意,穿得也比平时多了一些,脖子上戴了一条藏青色的绵羊毛围巾,看起来书卷气很重。
林瑧把狗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