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之境7:怀疑的种子(5 / 12)
邝修远已经不在身边了。
yan台的纱帘飘动,她走出去,看到他双手撑在栏杆上,朦胧的烟圈散进清亮的晨光里。他的视线茫然地投向远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向风语ch0u走他的烟。“ch0u烟对身t不好,不要ch0u了。”
指间骤然一空,邝修远回过神来。“你不是也ch0u?”他抬起手,把她圈进怀里。
“可是有了你之后,我就不ch0u了。”
他想起来了,他把自己献给她,作为让她上瘾的替代品。
向风语踮起脚亲吻他,烟草的气息在彼此的唇齿间萦绕,直到她的舌尖也有了些麻痹的感觉才分开。
“还想ch0u吗?”
邝修远摇头。
向风语满意地r0ur0u他的脸。才一晚上而已,他的下巴又冒出来短短青青的胡茬,0起来刺刺的扎手。
“我帮你刮胡子吧。”她提议道。
刮胡刀还是他之前留在这里的,已经许久没有充电了。向风语手法生疏,不出意外划破了他的脸。
一道浅浅的小口子,渗出一条红线,像新手绣娘拙劣的走线。
她手忙脚乱地去翻药箱、找药棉、找创口贴。
洗手台被翻得一团乱,邝修远看着她大张旗鼓的样子,并没有阻止她。
其实完全没必要这么紧张,他自己刮胡子时也有失手的时候,但他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他想要她愧疚,最好和他一样,也t会一下被情绪拉扯的痛苦。
她终于找到了所有工具,先用药棉消毒,一边擦拭还一边轻轻地吹着。
一道微不足道的小口子,她倒是怕他疼了。
然后她又撕开创口贴贴上,贴得不太平整,两翼黏在一起,皱皱巴巴,像一道骇人的疤痕蜿蜒在脸上。
向风语看着它笑起来:“你给我的东西,我好像都要还回来。”
那还是处理邝修言的案子时,有一次脚被磨破了,她忍着走了几步,最后被邝修远拉着坐下,然后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创口贴,贴在她磨破的脚后跟上。
她的脸上露出回忆往事的甜蜜。
“那你有心吗?”邝修远忽然问。
我给了你一颗心,你会还回来吗?
向风语毫不迟疑地拉着他的手按在x口:“我的心在这里。”
邝修远盯着她的眼睛,隔着睡衣,勉强只能感受到皮肤的温热。
“好吧,你要是不信的话,剜出来看一下就知道了。”她转过身去,在一团乱的台面上找到一把修眉刀,“不过我知道,真的剜开你肯定舍不得,就拿这个过把瘾吧。”
向风语把修眉刀塞进他手里,又解开睡衣的扣子,将x口袒露在他面前。
“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甚至主动挺起腰,把x口送到刀片下:“那就来吧。”
邝修远微微用力,又细又薄的刀片陷进去。
向风语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可他却下不去手了。
他连在yan台za都要小心地将她裹好,又怎么忍心可能存在危险的刀片在她身上留下伤痕呢?
即便那只是一把再安全不过的修眉刀。
他松开手,x口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连红痕都谈不上。
修眉刀被扔掉,他把向风语牢牢嵌进怀里。
什么是真实的?
只有ai才是真实的。
邝修远求她:“小语,你离婚好不好?”
访客已经离开,邝修远看了一眼手机,有两条新的消息,一条来自邝修言,一条来自向风语,都在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他放下手机,拿了车钥匙下楼去。
新一轮的台风正在b近,在夏末时分带来了难得的凉意。邝修远开了些窗,风却卷着尘土飘进来,他赶紧又关上,顺手打开了音乐。
驶入车库时,曲库又随机循环到了一首熟悉的歌。
“……如若早年相见/何来内心交战/我信与你继续乱缠难再有发展/但我想跟你乱缠……”
他听着歌词忽然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下午那个没有预约的意外访客,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向风语最近在跟我闹离婚。”
邝修远从文件里抬头,甚至还没准备好以何种姿态面对他,就听到倪家成继续说:“我不可能同意的。”
他说他也是个利益至上的商人,还没充分利用那些人脉和资源站稳脚跟,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两人隔着一张办公桌对视着,倪家成看到他身上最后的坚持正在慢慢崩塌。
离开时,他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换了一种好奇的语气问:“邝先生,你说她的下一任会容忍你的存在吗?”
会吗?
邝修远不知道。而且他也赌不起。
他看着电梯的数字从九跳到十。
是一个鲜红夺目的“十”,也是向风语和倪家成的十年约定。可如今才过去三年,还剩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
他要在无尽漫长的白昼与黑夜里,在内心选择与道德选择之间抉择。
他问自己会怎么选?
回答他的是向风语迎上来的笑脸。
倪家成从邝修远的办公室出来,没有坐电梯下楼,而是从楼梯走了下来。
幸好这只是7楼,b起12楼还不算太高。
他掏出手机,给向风语打了个电话。
接通前短短的一瞬,倪家成想起了那天她关上安全出口的门之前,让他过几天来见一见邝修远。
“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
“我不能说,”向风语摇头,“说了又是骗他了。”
倪家成在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脸上第一次看到了患得患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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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他的那句是“向风语最近在跟我闹离婚”。
1、
6:30
闹钟响起,林承起床去晨跑,出门前告诉邝修言,今天的早餐想吃牛r0u杂蔬卷。
牛r0u和蔬菜都已经处理好,但卷饼要现做,她不太擅长和面粉打交道。
明明超市里有现成的饼皮,但是林承说“那是工业化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东西,没有灵魂”。
灵魂?难道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和出来的稀泥一般的面糊就有灵魂了吗?
砂锅里的小米粥表示赞同,咕嘟着要溢出来。她扔下手里的面糊,手套也未来得及摘就去拿勺子搅动锅底。等再回来处理面糊时,手套已经沾上了不知道从那里蹭来的一片灰黑。
算了,反正她也不吃。
每天为家人准备早餐,结婚的第一年是甜蜜的日常,第五年就是沉重的负担。
何况那个人还要点菜。
7:30
邝修言和林承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他的牛r0u杂蔬卷、煎蛋和咖啡,她的小米粥、三丁包和豆浆。
林承运动完回来,刚刚冲完澡,毛巾挂在脖子上,发根还sh漉漉的。他瞥了一眼邝修言的早餐,yu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这些都是碳水,早上吃没什么营养。”
邝修言咬了一口包子。超市卖的速冻包子,再怎么加热蒸熟,也b不上热气腾腾刚出炉的那种。
她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吃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