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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转瞬间一个月过去了
,近来的天气越发暖和,山谷里万物復甦,鸟语花香,生机勃勃。
过了这么长的日子,淡玉依旧是毫无机会逃离,处处防卫严谨,她只能先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就不信逃不出去。
与段驍战之间的相处也还算称得上相敬如宾,知道她体弱,男人便经常让人给她燉些滋补的膳食。
可近几日,淡玉老感脑瓜子昏昏沉沉,无故犯懒,胃口不佳,还因终日过于思念傅淮宸,整个人看着病秧秧的,没了生气,原就白皙的脸蛋在相思苦的摧残下,显得更加无血色。
段驍战得知此事着急不已,命人速速下山,请来了熟识的老大夫为其诊治。
只见大夫眉头微蹙,仔仔细细再叁确认的为淡玉号脉,片刻后,大夫眉开眼笑,转过身朝向他道喜,「恭喜寨主,贺喜夫人,此乃喜脉啊!夫人腹中胎儿方足一月,胎像尚且平稳,只不过夫人脉象看来较为体虚,老夫等会开些滋补的方子,按时按量服用即可。」
大夫说出的话让段驍战的心直上云霄,欣喜若狂的握住了倚着软枕坐起的淡玉的手,眼中绽放着神采奕奕的光,「你听见没?我俩有孩儿了,我要当爹爹了!我要当爹爹了!」
他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滔滔不绝说着对未来的幸福憧憬,丝毫未察觉淡玉脸色有异。
怀了……身孕?!
淡玉心中咯噔了下,神情惊愕,抚着尚未隆起的小腹,垂下眼睫心中暗暗思索。
莫不是那一夜……
仅此那一夜,竟、竟怀了身孕?!
她不作声,心里纠结成一团。
大夫离去后,段驍战往床沿一坐,视线落在了她脸上,发觉异状,柔声问道:「此等喜事,夫人不开心吗?有没有想吃的?我让人给你做去。」
开心?她要如何开心?
淡玉神色复杂,抬眸对上了他几乎要看穿她的黑亮双眸,欲言又止,万般苦涩一股脑地涌上心头,终是红了眼眶。
回不去了……澈底回不去傅淮宸身边了……一切都晚了。
那么长的日子,他也没来找过,想来,在他心中她豪无一席之地……现下她还怀了段驍战的骨肉……
霎时,她觉得天都要塌了。
视线逐渐被热泪模糊,淡玉心底最后的希望消逝殆尽,此刻她谁也不想见,「出去……我乏了,你们都出去……出去!」她用尽全力吼着,还将软枕砸向了段驍战,她打从内心接受不了这晴天霹靂的事实。
婢女们面露难色,但还是识相的福了福身,纷纷退下。
「淡玉,你何故如此动怒呢?」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段驍战将掉落的软枕捡起搁置一旁,手搭在了她肩上,「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仔细伤了孩子。」
淡玉耐不住性子,抬手啪地一掌搧在他脸上,一开口怒不择言,「都是你都是你!为何你要到侯府将我掳走?为何要破坏我寧静的生活?我恨你!恨透你了!我的一切全葬送你手上,这下你高兴了吧!!!」
这一掌来的猝不及防,不单仅仅碎了段驍战的心,更如同划开了火柴,点燃了他愤怒的心火;刺耳的言语如同火上浇油,助长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火焰。
大掌拽着女人纤弱的双臂,他撕心裂肺的怒吼道:「你知不知晓你在说什么?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发妻!我俩可是夫妻啊!傅淮宸他什么都不是!」
「你名唤李婉婉!可你却要我一直唤你为淡玉!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失忆想不起从前的事,无碍!我能包容你,因为我爱你,可你一心一意想逃离!一心一意向着他人!你可有在乎过我?!」
他的神情发狂的像隻失控的野兽,愤怒的瞳眸彷若燃烧着熊熊烈火。
淡玉被他吼得愣住了,泪水潺潺,红着眼死死瞪着眼前的男人,怨恨无限滋长蔓延,「对,我就是想回傅淮宸身边,」她起身穿起鞋来,「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回侯府去!」
试问天底下有何为人夫的男子,有肚量能容许妻子口口声声、心心念念着别的男人?
这无非是在挑战着段驍战的底线,「这就是你的真心话?你这些日子以来的温顺全都是假的?」
他气得一把将她摁回床榻,压制在身下,厉声喝斥,「我不准!听见了没有?你的夫君是我,不是傅淮宸!不是!」
淡玉狠狠咬了他手臂,外加往他命根子一踹,疼得段驍战倏地松开了束缚。
原本抱着喻之来见乾娘的陆欣,还未进门,就与哭着跑出来的淡玉擦身而过。
随后段驍战从屋里追了出来,陆欣放心不下,将喻之託付给陪同而来的乳母,一人独自小跑着跟了过去。
「婉婉!别跑啊,你还怀着身孕!」段驍战又急又恼的追在后头大喊。
都怪他太沉不住气吼了她,祖宗啊!请保佑别出什么差池。
可偏偏担忧什么来什么,眼看要被他追上的淡玉,踩上石阶的脚忽地一滑,重重往前跌扑,腹部不偏不倚撞击石阶,一阵剧烈疼痛袭来,腿间一股暖流迅速从体内流淌而出,裙摆一眨眼染了一片鲜红。
她痛不欲生的抚着腹部,看着下身裙摆血跡斑斑,意识到腹中胎儿唯恐不保,她慌了,失声痛哭,「啊……孩子……我的孩子……」
这场意外来的措手不及,段驍战叁步并作两步衝至她身侧,可惜一切为时已晚,一地怵目惊心的红,让他一个经过多少大风大浪无惧一切的男子,此刻却惊慌的像个黄口小儿慌张哭吼,「快来人啊!快去拦下大夫的马车!快啊!」
在他怀中的淡玉疼得晕了过去。
「婉婉、婉婉!你醒醒啊婉婉!啊——」段驍战悲痛又自责的仰天大哭。
?
叁日后。
奉旨至边疆地区征战的傅淮宸,日夜快马加鞭,凯旋归朝,甫回都面圣,便自请即刻调兵上山,剷除山寨馀孽。
圣上为此还对他十分讚赏,可此举,不过是傅淮宸假公济私的幌子;找回淡玉才是他眼下认为最必要的事,这也是他得以日日在沙场上坚持,奋勇杀敌的抚慰剂。
大批兵马浩浩荡荡往雷风寨去。
早在未回都前,便已命线人探好了路,原本要叁五日的路程,仅仅用了二日便抵达了雷风寨所属的山头,但傅淮宸着实低估了雷征高深莫测的实力。
身为一寨之主,若无此般实力,当初朝廷下令剿匪时,全寨很可能早已被屠戮殆尽。
雷风寨之所以能在山匪界中立足多年,靠得便是如他深思熟虑、足智多谋的歷代寨主来维持。
寨口各处防范严谨,四处皆有埋伏,还未攻进寨里,就有数名士兵遇袭丧命。
傅淮宸带兵围剿的消息,很快经由寨口查哨的侍卫速速前来回稟。
「报——」
「稟报寨主,永平侯的兵马已近雷风寨范围,还请寨主速速谋划战略!」
「召集我寨所有人马,兵分叁路,务必守住叁个寨口,以利剩馀的寨民顺利逃离。」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与朝廷的抗衡一触即发。
雷征老谋深算,早就料想会有这一日的来临,在此前已去信豫州老乡,打点接应事宜。
豫州百姓安居乐业,物產丰饶,他们可以在那改名换姓重啟新的人生。
「贤弟你也快带着夫人离开吧!这里有我和其他弟兄在便可。」雷征催促着段驍战离开,他知晓来者奉旨剷除山寨馀孽,对方还是屡屡立下战功,赫赫有名的永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