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节(1 / 2)
有远远的人影从那几片空区里朝这边跑来。
任不悔望过去,很快就认出就是一起进入魇境的另外几个境客——第一个和第二个无名氏,伞蝶,李婳声。
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
无名氏二号,也就是苏忱,第一个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寨心的空地上。
他头上、手上都是血迹,看起来惨不忍睹。
看到任不悔后,他一瞬间想要掉头逃跑,但背后接天连地刀子一样的雪拦住了他的去路。
苏忱掩饰住自己恐惧的神情,主动向大佬展现自己的价值:“任宗主,小心,这雪不是雪,是在下刀子!”
“商怀仁他们呢?”任不悔问他。
之前众人解散的时候,苏忱是跟着商怀仁走的。
“他……”苏忱打了个寒噤,“他刚刚死了……我也不知道是被谁杀的……”
刚才的一阵风雪遮住了他的视线,他一下就失去了商怀仁的行踪。
结果他在风雪的空隙中艰难跋涉了一会儿,就看见商怀仁染血的尸体倒在地上,眼睛大大睁着,似乎极为恐惧,又似乎难以置信。
商怀仁恐怖的死状着实吓坏了苏忱,遮天蔽日的风雪仿佛一瞬间成了未知恐怖存在的猎场。
他更不敢一个人在雪中停留,哪怕任不悔也很可怕,但他起码是个人。
苏忱在说商怀仁的死状时,另外几个人也到了。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司马博闻。
按照他们的身份,司马博闻应该要杀他。
而且他之前曾经尝试去杀司马博闻,虽然是蒙着脸的,但万一他已经认出那就是自己了呢?
舟向月此时换了一个路人甲的外貌,若无其事地跟司马博闻和李婳声一起来到了这里。
他有备而来,带了好几个境灵,其中就有可以更换外貌的【梨园梦】,以及在曼陀宫那里刚刚获得的境灵【鬼画皮】。
梨园梦境灵的神通是“蝶变”,能够变换成他见过的人的模样。
而鬼画皮境灵的神通有点类似,叫做“乱真”,能够在面对某个人时变成他最想见的人的样子。
当时舟向月想都没想就选了梨园梦境灵。
毕竟,他大概能猜到如果对任不悔用了鬼画皮那个境灵,那他大概会变成白晏安的模样……然后任不悔可能会失去理智暴走追杀他。
舟向月换一个样子就是为了让任不悔别一上来就杀他,至少给他留一点说话的机会。
之前他在神像那里,差点被任不悔二话不说一刀给劈了。
感觉任不悔状态应该也受到了魇境的影响,似乎放大了他性格里的暴虐和冲动。
舟向月迅速扫了一眼周围,认出地上那堆碎裂的神像,意识到自己这是又来到了寨心。
此刻,远处风雪中的空隙都消失了,雪雾连成了一大片。
这是不是意味着,此刻所有的幸存者都已经到齐了?
舟向月打量了一下这里的五个人——
任不悔,伞蝶,司马博闻,李婳声,还有无名氏二号。
如果他们就是剩下的所有人的话,那就意味着其他所有人——温良、楮知墨、商怀仁和宁逸思,都已经死了。
听到苏忱说商怀仁就在刚刚神秘地死在了风雪之中,舟向月心头一沉。
商怀仁已经算得上是顶尖的境客了,能在他和别人分开的短短片刻之间就杀死他的鬼怪一定不弱。
但从刚才他们自己的经历来看,落花天只是风雪而已,风雪之中根本没有出现什么鬼怪。
那么……难道他是被某个人杀了?
但能这么快杀死他的活人,更是屈指可数。
舟向月心想,这里一定还有秘密他没有发现。
也或许不是魇境的秘密,而是某个境客的秘密。
“宁逸思应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同时招惹了任宗主和商怀仁,就吓得自己躲起来了,反正出去之后就没回来……”苏忱搓着手,“大概是死在外面了。”
任不悔看向舟向月:“这位是?”
“是一个好人!”司马博闻立刻说,“是寨子里的,帮了我们好几次,这次也是他跟我们说落花天来的时候我们很危险,把我们给带过来了。”
他之前已经和舟向月串好词了,毕竟他曾亲眼见到任不悔差点杀了他的好兄弟,现在兄弟被诬陷需要他帮忙配合,他自然义不容辞。
任不悔似乎接受了他的说法,点点头,对他们几人道:“在这场雪里应该也能回到过去,只要拿着信物,心里想着要去的那个时间就行。”
苏忱眼前一亮,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如果实在不行事态有变,他也还有一次回溯的机会可以逃走。
就在这时,舟向月拿出一把匕首递给任不悔:“三天前那个晚上,我在牢房外捡到了这把匕首。”
任不悔眼神立刻锐利起来。
三天前的晚上,就是温良死的那一夜。
看到那把匕首的瞬间,苏忱猛然浑身寒毛直竖。
这是他的匕首!
苏忱想起来,自己在那次回溯结束后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现在看到这把匕首,他终于记起自己就是忘了这把匕首!
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他在回溯结束的时候摔了一跤,匕首不慎脱手,落进了黑暗之中。
但在此刻之前,他一直没有意识到他把匕首丢在了现场。
那段记忆像被一只神秘的手抹去了一样。
“这位无名氏兄弟,”司马博闻忽然开口,“你怎么这么紧张?难道是你杀了温良?”
“不是我!”苏忱下意识去看任不悔,在看到他怀疑的眼神时不禁紧张道,“是拿到玉佩的那个无名氏!”
任不悔忽然说:“原来纸飞机是你给我的。”
舟向月一听就明白了
好啊,原来他被任不悔认定是杀温良的凶手,还有这位无名氏在里面搞鬼。
苏忱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太紧张说漏嘴了,那只纸飞机本来是匿名的。
他在心里迅速掂量了一下——他恐怕很难再瞒过任不悔,如果被他觉得自己在撒谎,恐怕会更怀疑自己。
此时此刻,把自己摘出去是最重要的。
他咽了口口水,讨好地对任不悔道:“是这样的,任宗主,你记不记得温良死的第二天,那个巫师在牢房外面发现了一枚铜钱?我是后来发现铜钱就是那个无名氏的,所以才想着告诉您一声。”
司马博闻插嘴:“铜钱是他的,他就是凶手啦?温良是被铜钱杀掉的吗?杀他的凶器是这把匕首,匕首还是你的呢!”
苏忱:“……”
他怨毒地瞥了司马博闻一眼。
他有必要这样吗?自己又没有说他是凶手!那个无名氏都已经死了,一个死人背一下锅怎么了?!
因果
还没等苏忱开口反驳司马博闻的话,任不悔就冷冷地说:“我认出来了,这是你的匕首。”
在牢房的第二天,他查看过所有人随身带的武器。
苏忱额角开始冒汗了,他故作镇定:“我的匕首几天前就丢了,应该是被人偷了。”
“被人偷了?”舟向月笑道,“是杀完人后太慌张,掉在牢房外了吧。”
“没关系,”司马博闻拍手道,他跟舟向月对了个眼神,“任宗主有一个法器,可以还原凶器杀死上一个人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