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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田恬自进柳家,很少跑到柳老爷子面前,即便老人对他的宠爱程度,远远超过了柳家亲生小辈,但是田恬就对那座三进三出的院子喜欢不起来。即便三伏天里,院子还是阴森森的,凉风一直往脖子里转。
他边想着边进门,坐在沙发上点开与喻江的对话框,看着对方发的笑脸符号发愣。他偷偷探头,见柳相旬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慢吞吞起身装作无意来到玄关口,发现放在架子上的门禁卡,一边拿起一边慢慢下压门把手
发出的动静堪比猫咪走路。
等他准备扭转把手时,身后冷不丁一声。
“想出门?”
“不是,想录入指纹。”田恬几乎是条件反射脱口而出回应,他险险稳住差点错乱的呼吸,却始终扯不动僵硬的嘴角。
如果面对的柳昭夕,他还能用撒娇试图蒙混过关,唯独大他近十岁的柳相旬,就跟老鼠见了猫连大气都不敢喘。与其说是怕,倒不如是紧张。
柳相旬耸肩,径直朝门口走来,但是目光始终盯着田恬的脸,看样子是想从中寻有关心虚的蛛丝马迹,可惜田恬先有所准备,装作打量玄关装饰,先一步别开视线。
“拇指还是食指?”
看着弹出来的录入界面,田恬停顿两秒。身边人或许已经拧开花洒,赤裸的肩膀还滑落滴水珠,身上满满的都是水汽的潮湿气息。
田恬竖起中指按上去。
一声轻笑从耳畔划过去,他不用抬头看,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索性沉默权当听不见。重复按了三次后,门锁应声而开,他也被男人拉离门口。
“之前也没觉得你这么喜欢往外跑,怎么在外地上学还住野了心?小没良心的,这么长时间,我不联系你,你愣是半个电话都不往我这里打。别跑出去疯,过来给我搓背。”
最后一句话,从柳相旬口中说出来,配合他那张堪比建模般极具异域风情的脸,着实有些格格不入。田恬虽未吭声,从按住他手腕的力度来看,这件事情着实没得商量。
时间已经过半了。
距离喻江订的车票发车时间,还剩不到一个小时。即便田恬现在打车过去,高铁站与这栋在cbd中心的大平层最起码也要四十分钟的距离。
迟到是肯定迟到了。
田恬沉默,任由柳相旬抬手打开花洒,水流顺着男人肌肉线条流畅的后背下滑,一直没入浴巾里端。幸好他还围着遮挡,田恬漫不经心地想。如果柳相旬要坦诚相见,他肯定是第一时间就要跑
“嗖。”
东西掉落的动静细微,不过刚巧不巧,砸到田恬的洞洞鞋,他视线瞬间上移,原本顺着力度下滑的澡巾歪了直线。
“”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当事人对此却毫不在意,甚至还能直起来背,示意田恬给他搓前面:“怕什么,你小时候光着屁股在花园里跑,也没见你有现在这么害羞。”
“我没有!”
即便知道这是缓解尴尬的场面话,田恬还是猛地收起澡巾,砸到柳相旬怀里:“搓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来。”
他头也不敢低,刚想憋着一口气冲出浴室,谁料柳相旬早有所准备,直接伸手按住田恬的肩膀,将他推到浴室墙壁。
顿时,凉气顺着瓷片爬满人整个背,田恬倒抽凉气,瞳孔微颤,看着反手扣住他喉咙的男人。
“柳、柳相旬?”
男人歪头,打湿的刘海滑落,明明是极美的美人出浴图,偏偏面容带着寒气,逼得田恬迫不得已扬起了下巴,鼻腔里灌入无数水汽,令他胆战心惊地盯着柳相旬的脸。
面前男人微笑:“装不下去了,是吧。”
“什么我不明白意思。”
卡在喉咙处的手用力极巧,虎口正好抵住田恬喉结,稍微往上顶便能让他呼吸不顺。柳相旬心眼极坏,他怎么可能会让田恬难受,反而是用拇指轻轻摸蹭软骨,欣赏田恬比哭还令人心生暴戾的笑。
他不出声,朝田恬再逼近些,浴室水蒸气氤氲,经过柳相旬这一胡闹,几乎消散得无影无形。所以,当对方靠过来时,那份混合水汽的冷香变得更加潮湿,田恬甚至睁不开眼,仰起头徒劳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卡主他脖子的手未动,反倒是胯骨被人死死按住,田恬浑身上下敏感,柳相旬突然来这么一下,他身子哆嗦着往下滑,却在小腿弯曲时被柳相旬顶住,整个人呈不上不下的姿态。
从现在角度,田恬稍微抬眼,便能看见柳相旬整张脸,以及男人带着嘲弄的嘴角。
他别开头,试图用沉默躲开柳相旬的追问,可惜如意算盘打空,男人缓缓低头,夹带的冷茶香呼在田恬鼻尖。同儿时相差无几的味道蔓延,密密匝匝压在他眼睫逼出几滴泪花。
“你是不是觉得,柳昭夕会帮你隐瞒学校里发生的事,我不在你身边,所以怎么胡闹乱来,我都无法察觉,是不是?”
可能是习惯问题,男人讲话速度很缓,带着柳家独有的慢条斯理腔调,一寸寸浸透在田恬裸露在外的肌肤:“我不过问你的事,并非代表我不知晓,就像你对喻家那小子的动作。小恬,你觉得掩耳盗铃很有趣,是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