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1 / 1)
夏日的天气多变,又没有天气预报,她只能看运气,所幸这几日接连大阳天,并没有下雨。
她们照常将木材堆在石子上,然后将晒好的陶器放在木材上。
这次捏的陶器在数量上是上次的一倍,捏土时,谢自然说难得烧一次,不如多烧几个备用,夏蔓觉得很有道理,立刻将陶器的数量翻了一番。
添木材的事有谢自然帮忙看着,夏蔓穿着防水鞋,扛着锄头,走到水稻田里锄草。
水稻田有一半在安全地带内,这一半土壤肥沃,水稻长得好,野草长得也很好,拔草时能将夏蔓累个半死。
安全地带外的那一半水稻田,野草长得相对较少,水稻的长势也弱于安全地带内的水稻,但拔草时更省心。
那些野草夏蔓都是能锄就锄,然后再甩到岸上。
论锄草,数谢自然最勤快。大热天里也要戴着她自己编的竹帽到田里锄草,等到夏蔓来锄草时,田里往往只剩稀稀拉拉的几根野草。
土陶烧好时,太阳已经快下山。
夏蔓拔完草,骑着脚踏车回到院子里,做了一盆西红柿鸡蛋拌面,将盆子和碗筷放到车后面后,又踩着脚踏板回到溪流边。
两个人坐在木墩子上,手里捧着一碗面,看着那些木材化成灰,在夕阳的余晖中烧尽了最后一丝火光。
夜晚的风拂过溪流,送来阵阵凉气。
夏蔓的眉宇间刚出现一丝惬意 一隻蚊子便悄悄地爬上她的脸颊。
“啪!”
夏蔓怒了,放下碗筷,连拍数隻蚊子,奈何那些蚊子就像饿虎扑食一般,纷纷涌上来。
夏蔓又怒了,一怒之下她只能看向身旁人。
“谢自然,我们收拾东西回家吧。”
“好。”
谢自然拿着铲子,将草木灰铲到水稻田里,然后将陶器搬上车。
一回到院子里,夏蔓便找来了一根艾草结,点燃后丢进今天新烧的四面穿耳小钵里。
她找来四根藤丝绳,从四耳中穿过,将末梢系在一起,最后缠在一根竹竿上。
竹竿上划了几刀,留下刀痕,正好可以将藤丝绳卡住,防止其乱滑。
夏蔓提着竹竿,在谢自然面前晃了晃。
“这个驱蚊手提钵,怎么样?以后我们去散步时就不会被蚊虫叮咬了。”
虽然根本没有蚊虫会叮咬自己,但谢自然还是给夏蔓点了一个讚。
“很棒。”
还有一个四面穿耳小钵被夏蔓放到了仓库间,她出来时,谢自然正在将装满水的陶壶放到小灶上烧水。
夏蔓立刻转头到仓库间里拿了几根藤丝绳。
“把手上面要缠线,不然会烫手。”夏蔓一边将藤丝绳递给谢自然,一边道。
四个陶壶,她俩再快也得花上几分钟才能缠完。
缠陶壶时夏蔓忽然发现她今天居然被谢自然的思维带着跑了。
陶壶原本就隻用得上一个,为了备用她惯性烧两个,谢自然一说又变成四个。
四个陶壶,也不知道要用多少年。
两个陶壶被夏蔓放到仓库间,还有两个放在厨房,一个用来烧开水,一个用来煮茶,而且正好有两个小灶。
将陶罐从小灶上拿下来时,夏蔓还有些依依不舍,毕竟过去她和谢自然都是用这个陶罐烧水,这个陶罐又煮饭、又炖汤、又烧水,身兼多职。
如果陶罐是个打工人,肯定日日都要叫苦,天天都要骂她这个无情的剥削者。
将烧水壶放上去时,夏蔓仿佛听见陶罐松了一口气。
“谢自然,你听见了吗?刚刚陶罐好像松了一口气。”
谢自然:?
她静下心,仔细听了听。
什么声音也没有。
“没听到。”谢自然实诚地道。
夏蔓有些失落,大概是她多想了。
烧製的陶器里有四个单耳杯,夏蔓将多的两个放到柜子里。等水烧开后,又用热水将洗过的陶杯衝了一遍,再倒入热水。
多余的热水被倒进特意烧来放凉水的陶壶里。
夏蔓抓来两颗干金银花,一个杯子里放一颗。
“这样泡得开吗?”
谢自然看着那朵缓缓泡开的金银花,有些疑惑。
“意思一下嘛。”夏蔓道。
两人坐在厨房里的木椅上,一边等着热水变凉,一边看着窗外的天空。
夏日的夜晚,天空总是格外明净,连星星似乎都变亮了几分。
木屋四周的野草地里,点点萤光闪烁着,随着晚风时隐时现。
“萤火虫诶!”
“嗯。”
“好像你送给我的那块萤石。”
“有点。”
夏蔓弓着腰,手肘放在膝盖上,掌心撑着脸。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夏蔓脑海中浮现,如同瞬间升起的烟花一般,最终变成数不清的光芒。混乱之中,夏蔓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清晰的想法。
“谢自然。”
“嗯?”
“如果,我说如果。你看人总有生老病死的时候,如果我走在你前面,你会伤心吗?”
谢自然扭头看向夏蔓,一切关于死亡的问题都会引起她本能的排斥。可是这是夏蔓的问题,她不想敷衍。
“那我一定会很伤心。”
她是个胆小鬼,没有独自生活的勇气。如果有一天夏蔓消失了,那大概就是她人生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