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1 / 1)
笛月将嫁衣整理好,其实苏梓汐身上无需她在整理什么,宁舒将原本该她做的事情都替她做了,让她此刻无处安放不知道该做什么。
当所有的都弄好之后,笛月从承盘之中取出一柄团扇,扇子上绣着两隻灰扑扑的雌鸳鸯,唯有身上的羽毛在光亮下熠熠生辉,仿佛活过来般。
成婚女子出阁需手中执扇,而且还必须是团扇。
寓意团圆美满。
就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苏梓汐隐藏在衣袖之中的手时,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来吧。”
是师傅——宁舒。
不知道宁舒是何时快步而来,竟然已经到了身前。
趁着自己怔愣之际将她手中的团扇取走。
这还是笛月第一次看到宁舒穿上这样浓烈的颜色,让她有些看痴了。
暗红色的红袍流光溢彩将女子挺拔的身躯紧紧包裹其中。肉眼可见柔和下来的眉眼,嘴角微微上扬,挂着和煦的笑意。那清浅的笑如风拂过,雪后初霁,如果不是那笑意还在,笛月都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女子身长玉立,遮挡了内室大半的光亮,逆着光的人站在那里,眼睛却像是黏在了苏梓汐身上般移开不得。
不是平日里不施粉黛娇弱的模样,似烟雾般缥缈的柳烟眉,唇瓣殷红如同细小的樱桃让人一口便能含住采撷,肌肤如玉似雪,眉眼朦胧,看不清眼底地神色。
明明是在大婚之日,可是女子眼眸中却无半分喜色,淡然的厉害。
原本脸上还挂着的笑意渐渐消散,心口的怅然越演越烈。
她狼狈的别开眼,握紧了手中的团扇。
似乎是察觉到旁边的笛月还在,眉峰微不可闻地蹙了蹙。
笛月很快的反应过来,退了出去,站在层层迭迭的轻纱之外。
脑子里还没有消化刚才那一幕带给她的震撼。
她刚才分明看到苏梓汐露出来的手被什么绑缚着。
难怪苏梓汐这般‘乖巧’原来是……
她就说不正常,苏梓汐怎么会这么安静的嫁给宁舒,要知道苏梓汐平日里最不喜欢的就是……
刚才苏梓汐故意露出手腕的绳索是什么意思?
是在告诉自己,她被宁舒所挟持,不得反抗?
从她进来到现在苏梓汐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她的手都能被绑缚住,更何况禁言咒。
想必是宁舒知道了什么又或者是苏梓汐又将宁舒给刺激狠了。
不然也不会如此。
而内室中。
宁舒则是在女子身前半蹲下来,仰视着女子,眼睛里是说不出的遣倦,柔和的如同水流,细润无声。
鬓边的丝绦随着宁舒的蹲下身的举动而晃动着,皙白的脖颈微微仰起,可见其上显露无疑的青筋在跳动着。
而苏梓汐的目光则是落在了那细微的青筋上,如果,不是自己现在动弹不得,她必定要手刃宁舒。
竟敢如此待她。
简直可恶至极。
而宁舒则是对女子眼中的厌恶、憎恨视而不见。
仍旧是满怀欣喜。
就算是再难过可是仍旧会被成婚的欢喜所感染。
怎么会不开心呢?
那可是她的多年以来梦寐以求,一朝成真的夙愿。
梓汐终于是自己的了。
再也没有人能够以任何理由将她从自己身边夺走。
缓缓握住女子的柔荑,眼中的柔色几乎能化出水来,抬手将脸颊贴近女子的手掌,轻轻的蹭着,心中的不安渐渐消退,有的只是此刻的满腔喜悦与悸动,“梓汐,我解开你的手,你乖乖的好不好?”
虽是这么说着,可是宁舒并没有等苏梓汐有任何动作便解开了其手上的禁製。
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不论生死
就在宁舒欲要替女子揉按手腕之际,便见那女子猝不及防的一脚踹在了宁舒的肩膀。
而且反应很快的握紧了梳妆台上尖利的簪子,抵在了宁舒的脖颈。
宁舒坐在地上,眼神微暗,就这么望着身前一脸倔强不肯屈服的女子。
红色的衣衫相互交迭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分不清,带着几分旖旎的亲昵。
可是她们的主人却在大打出手。
不,不对。
这么说不太对。
准确的来说是苏梓汐对宁舒动手。
宁舒坐在地上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眼中的喜意并未消散,只是暗沉了几许,嘴角噙着一抹笑。
皙白而脆弱的脖颈被女子以金簪相抵。
可是她却一点儿也不紧张、失措,甚至是惊慌。
就像两人只是因为很小的事情而产生了分歧,故而以绝对的亲昵姿态在打情骂俏般。
可是,宁舒却是知道,梓汐是真的想杀了自己的。
她能感觉到压製在自己脖颈处传来细微的疼痛,还有就是刚才突如其来的一脚。
视线淡淡的扫视自己大红色的婚服,并没有在胸口处看到任何的痕迹她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梓汐身上的衣衫都被自己换过,就连鞋子也是成婚时所用的婚鞋。
纤尘不染,没有去过任何地方,故而很干净。
就算是一脚踹在自己身上也没有任何的痕迹留下。
只是有些凌乱、褶皱。
这场婚事她期待了许久,根本看不得一丁点儿的瑕疵,故而当看到衣衫微乱时便抬手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