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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沉想要做的,从不是来见他最后一面,而是替他报仇。
所以,贺沉不会打电话嘘寒问暖,因为这么做既矫情做作又没用。
所以,贺沉才来得这么迟,因为要准备工具。
所以,贺沉在得知自己被骗了以后,才会那么生气,因为他连遗书都写好了,他就没想活下去。
闻砚深把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摸了摸贺沉的脸,半晌才道:“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这次,贺沉没躲,他吸了吸鼻子,抬眸看天花板,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是真的,怕你死了。”贺沉的嗓子哑得厉害,“我怕,闻砚深,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闻砚深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怪我。”闻砚深活到这么大,一共就只哭过两次,第一次是贺沉提分手,第二次是贺沉说害怕,“但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骗你。”
贺沉别开眼,抬手用力地在眼角抹了两下。
“宝贝儿,我想要一个答案。”闻砚深把贺沉抱进怀里,问:“你还爱我吗?”
贺沉压抑着哽咽的声音。
刚想说话,闻砚深抬手摁住了他的嘴唇,“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贺沉只好把到了嘴边的那个字,咽了下去。
“还有啊……”闻砚深长长地吸了口气,又呼出去,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你哪来的tnt?还有这个漂白笔和蔗糖,又是做什么的?”
贺沉把眼泪压下去,声音里带着哭腔,“tnt是我自己按照配方做出来的,漂白笔是纯次氯酸钠,代替盐里的氯酸钠合成氯化钾,再合成氯酸钾,和蔗糖混合就是最好的爆炸物。”
物理和化学是分不开的。
贺沉大学学的虽然是物理专业,但是经常去隔壁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蹭课,对化学知识的理解不比对物理差。
大学学德语专业完全是理科白痴的闻砚深,陷入了沉默。
为了不显得自己太无知,闻大总裁把拳头抵在鼻尖处,故作深沉地咳嗽了两声,又拿起那个深蓝色的礼品袋,“这个是什么?”
“粉丝送我的防狼电棒,据说按下开关就能释放出高压电……”贺沉话还没说完,闻砚深暴力拆开了礼品袋袋口封着的订书钉。
里头的五六盒避孕套,洒了一地。
他老婆怎么能这么可爱?
贺沉懵了。
粉丝明明跟他说这是防狼电棒,怎么就变成……
闻砚深先是一愣,随后从地上捡起一盒,是橘子味的,“你粉丝还挺懂,咱们俩第一次的时候,你就特别喜欢橘子味的。”
贺沉的脸红了,“快给我!”
闻砚深莞尔,一语双关,“给你什么?”
贺沉羞愤欲死:“……”
闻砚深笑笑,把那一盒东西塞进贺沉手里,“是,我忘了,小沉喜欢亲自帮我戴。”
“别闹了……”贺沉的脸爆红,“我手麻,给我解开。”
闻砚深的耳朵也有点泛着粉,修长的指尖在床边轻点,徐徐上移,最后落到贺沉睡裤的裤绳上,勾住了绳扣,“解这个?”
贺沉实在绷不住了,捂着脸装鸵鸟,脸红到了耳朵根,“不行。”
仿佛怕自己的语气太硬,贺沉又补了句,“这两天,我要去给《物理王者》出题,你别折腾我。”
闻砚深趴在贺沉的肩膀上笑得止不住。
他老婆怎么能这么可爱?
“那……”闻砚深笑笑,勾着绳扣的手微微用力,“我解开它和你答应跟我复合,你选一个?”
“……”
贺沉没说话,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
“我不逗你了。”聪明如闻砚深,一眼看出了不对劲,他退后到安全距离,拿出钥匙把床头的手铐解开,一字一句地正色道:“以后不准有寻死的念头,你再敢写遗书,我就把你关起来,一辈子都锁在床上。”
贺沉点头。
他想活。
他比任何人都想活。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个让他舍不得的人。
“刚刚,你说的复合的事……”贺沉低着头,冷汗都下来了,紧攥着拳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
他闭着眼在心里疯狂祈祷,闻砚深千万不要逼问他为什么不能。
有些事儿要是说了……他和闻砚深就彻底完了。
闻砚深失笑,半晌莞尔,“好,我不逼你。”
今天他并不算是全无收获。
至少他现在可以确定,贺沉心里还有他。
不过他提复合时,贺沉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想。
看来,他有必要去查查贺沉的过往了。
“我的身份证,还在你这里。”贺沉揉了揉酸胀的手腕,才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
闻砚深拿出贺沉的身份证,还给了他。
贺沉怕出门被狗仔拍到,“能不能送我下楼?”
怕闻砚深误会,贺沉忍着羞耻补充,“我不知道消防通道在哪里,或者你让你秘书带我过去。否则狗仔拍到我一大早的从你房间出去,我解释不清楚。”
“你也知道一大早的从我房间出去,解释不清楚?”闻砚深一笑,打了前台的电话让送早餐上来,“吃完了再走,有工作要忙也得先吃饭。”
闻砚深的身份特殊,是酒店经理亲自上来送的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