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零种辣椒[穿书] 第41节(1 / 2)
“别什么都问我,你们自己想!”说完朱厚庭甩袖子走了。
什么玩意儿!魏檗心道,光想好事不出力!咱不说陈黑脸这个人其他的地方,至少现场会的时候,那些机器和地磅,都是他舍脸借的。
看看两个人的心胸和处事风格,魏檗可不相信单凭一个现场会,陈黑脸就能挤掉朱厚庭上位。
以朱厚庭的人品、能力,搞一个现场会,就能跟陈黑脸一样提拔?想屁吃!
何况现场会不一定成功!
这倒不是魏檗故意不好好干,而是朱厚庭的要求太离谱!
五千只羊,最后于明忠、魏檗、汪山几个人商量,让兽医站人员下去,通知各村集中羊,现场会一早全部牵到现场会的点上去。
“这能行吗?”魏檗心里直打鼓,万一露馅怎么办?
于明忠说:“以前有些乡里用过这招,说这事准行,保证效果好!不然你有其他好办法吗?”
魏檗摇头,“没有。”
只好按于明忠说的办。
现场会头一天,星期日下午,于明忠派机关干部和兽医站的人下村,集中羊群。条件是凡牵到现场的羊,每只三块钱补助费。
魏檗想给五块钱,于明忠说不能给钱多,老百姓养一只羊也就是赚个二十多块钱,给多了其他县里的人都牵来了怎么办?
现场会的点在河滩村的山脚下,隔河就是临县的一个村,养的羊比山水镇的多。
汪山让小胡带了几个镇上的干部,领着河滩村的青壮劳力在河边扎筏子,防止对岸临县的来趁热闹赚钱。
约摸八点半左右,全镇各村子的羊开始成群被赶来了。
现场会参观点周边的林地里、麦场上,大小路旁,很快被赶来的羊群占满,像一个买羊的专业交易市场。
每户的羊都被染上不同颜色的记号,羊的头上耳朵上屁股上涂的花花绿绿,但所谓不同颜色的记号就是红黄蓝绿那几种,再也找不出其他标记。养羊户们急中生智,干脆在纸上写户名直接贴在羊的背上,有些人怕找不到,把村组名称也写上了。
被赶来的羊越来越多,家前园后挤得满满的,人声鼎沸,羊声咩咩,成群的小羊羔子到处乱跑,乌烟瘴气,全乱套了!
魏檗嗓子喊得嘶哑,凑到于明忠耳朵旁大声喊:“这样不行,这样下去肯定要穿帮!”
于明忠也急了,问:“朱厚庭书记呢?得找他拿主意!”
“不知道。”魏檗打从头天下午,就没见到朱厚庭。
她找到汪山,于明忠找到齐大伟,大家都没见到朱厚庭。
于明忠没权限调动派出所,没有办法,他只能召集带来的机关干部,迅速维持好秩序,到路口拦住,不能让老百姓再赶羊过来,同时通知各村不要再集中往点上赶羊了。
已经过来的先到财政所会计那里领钱,满脸的喜气,一个劲的问财政所的会计:“下次在哪开会,我们还牵羊赶过去,牵猪牵牛都可以。”
财政所会计着急了:“补助的钱快发完了,还提钱过来吗?”
于明忠忙得一个头两个大,根本顾不上这一边。魏檗于是拍板:“不再取钱了!立即停止发钱,再来的不给补助,马上赶回去。”
……
混乱的大半晌过去,现场会的领导终于来了。
县上领导加上各部门各乡的领导同志,上百人的队伍走进村子。
魏檗看到朱厚庭在前面带路,指点着成片的羊群,介绍全乡羊业发展情况,脸不红心不虚,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给领导们指点江山。
她突然悟了为什么朱厚庭要求这么离谱的羊群数量,并且准备工作的时候从头到尾不出现不露面。因为朱厚庭习惯性弄虚作假,吹牛贴金,并且把她们这些干活的工作人员,全部当成了自己的白手套!
如果不被拆穿,所有的成绩和奖励都是他朱厚庭的。如果被拆穿弄虚作假,就是他朱厚庭不知道,全是底下人自作主张。
陈黑脸也弄虚作假,但他有担当,是“兄弟们在我的安排下弄虚作假”,朱厚庭是什么成色的垃圾人!
魏檗看向人群里的县领导,茶色眼镜没来,看起来朱厚庭没有请到县里的主要领导。其他人魏檗都不认识,不对,认识一个,她不过,她在人群里看到了陈黑脸!
她突然觉得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
果然,看完现场,开会的时候,坐主席台正中间的领导一个劲儿表扬山水镇工作扎实,成效显著,并在会议上号召各乡学习,把全县的养羊业迅速发展起来,带动农民致富。
但是,轮到陈黑脸讲两句的时候,陈黑脸说:“我们不能搞形式主义,但形式还是要的,有了形式就能鼓劲,形式就是样板,大家都要学习,各乡都有了今天这样的形式,全县的养羊业就发展起来了嘛!”
……
陈黑脸这话啥意思,“形式还是要的”,啥意思,不就是说这是个形式主义吗。看起来是表扬夸奖,仔细一琢磨,明晃晃的打脸啊!
魏檗抬眼看坐在主席台边上的朱厚庭,朱厚庭脸涨得通红,满头虚汗。
下作。魏檗心里暗骂,今后有何脸面对老百姓!
事后魏檗、于明忠和汪山算了一笔账,现场会那天赶来了三千多只羊。邻边乡的村庄都是亲戚关系,也牵来不少的羊。现场会当天给老百姓们牵羊的补助,镇政府就花去了九千多。
“这叫什么事儿!”
于明忠和汪山心疼的直抽气。
魏檗倒觉得还不赖,她跟于明忠和汪山说:“我看老百姓赶羊回去的时候都很满足,一个现场会,相当于他们多喂了一只羊。比起让朱厚庭贪污浪费掉,发给老百姓,我觉得还不赖。”
“你啊。”于明忠说:“朱厚庭毕竟是现在的一把手,你不要把对他的怨气都写在脸上。”
“我不写在脸上,他也饶不了我。”魏檗说:“有色眼镜是难以改变的。这次现场会他又出了这么大丑,八成记在我们头上。你们他都动不了,我估计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找借口把我站长免了。”
魏檗说得一点儿没错。她话说完没几天,朱厚庭召开全镇干部大会,要求总结现场会成功和失败的经验教训。
话没有明着说,但话里话外,全部是指责于明忠、汪山、魏檗几个人故意给他使绊子。
“有些人啊,以为自己是谁?!”朱厚庭拍着桌子骂街,“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现在山水镇里,我说了算!你们可以到我工作过的地方打听打听,我是怎么对付叛徒的!”
“这次现场会,乱糟糟一团,首要责任是汪山!”朱厚庭一拍桌子,指着汪山骂道:“nnd一把年纪活狗肚里了!现场会乱成什么吊样!不想干滚蛋!”
“还有老于!你当时在现场吗?就眼睁睁看着大乱套?!”
魏檗坐会场后面看着,汪山和于明忠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满脸通红。
没想到朱厚庭还没完,看到魏檗,又用手一指,点名道姓:“还有你,魏檗!别以为女同志我就不训你,让你当总调度,你调度了个鸟!你是不是只会调度鸟?”
朱厚庭话音一落,魏檗听到角落里响起不怀好意的吃吃笑声。
在山水镇农村,鸟还有另一层意思,说一个女同志安排调度鸟,是极脏的骂人的脏话。
魏檗没像汪山和于明忠那样,在朱厚庭的骂声中低下头。
她抬头,怒视朱厚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