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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祖师婆婆倒也是位奇人了。”
“正是呢,因凤祈宫的功法隻宜女子修习,故而一直以来只收女弟子,但就算嫁了人,倘若自己愿意,也可一直留在宫内帮忙,只不过不能带着夫婿一起罢了。”
“那再后来的两位宫主呢?”灵衍追问道。
“后来嘛……”江灵殊露出为难的神情,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才对灵衍小声道,“我其实不大清楚,师父也隻说了个大概。好像……师父的母亲本是少宫主,可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其师姐于祖师婆婆逝后成了宫主,只是在位不到一年便得急病去了。那之后,师父的母亲才登上宫主之位,我拜师父为师时,她已云游四海去了,所以不曾见过。”
江灵殊见灵衍听得睁圆了眼睛,忙摇了摇她道:“前面那些也罢了,这一段听了便忘了吧,可别叫其他人知道。”
灵衍忙点头称是:“师姐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江灵殊满意地点点头:“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也都一起问了就是。”
灵衍想了想道:“师姐所说云山之上的仙山,可只是传说里的地方?我这么瞧了瞧,四周皆是差不多的山峰,似乎没有更高的了。”
江灵殊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指向东面:“集中精神,仔细些看。”
灵衍蹙着眉抿着唇看了许久,终于在重重云雾中隐隐看出一座巍峨高山的轮廓来,紧接着便愈发明显,云层雾气竟好似逐渐散开一般。日辉灿烂,将整个山体都镀上一层金光,犹如圣境。
灵衍一直盯着那里,又是惊奇又是讚叹,江灵殊笑对她解释道:“这便是仙山之奇处了,若不仔细便看不见。纵然看见了,待要去往那里时也会在重重山林间迷路,且山路极其艰险,常人轻易上去不得。仙山顶上的凌霄派便是如今天下第一大的修仙门派,师父曾受邀前去议过几次事,回来时都说那里才真真是仙人脚下的地方,非凡世可比。”
“既这么说来,那凌霄派中岂不有好多仙人?”
“傻丫头,”江灵殊刮了刮灵衍的鼻尖儿道,“得道成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千百年来也不过寥寥几人罢了。大多寻常弟子,虽有道行在身,却终难成仙,不过比起普通人来,倒确非同一境界可语。”
灵衍听罢,若有所思,又望了一会儿,便继续与江灵殊前往奉雪台了。
奉雪台倒并不多高,隻十余级台阶而已,但却极为宽广开阔,可容百人分散习武。由于上铺雪色白石,下雪之时又宜积雪,故名“奉雪”。因此地为凤祈宫弟子练功之处,所以即便有积雪,也早有人来扫净了。
江灵殊一边对着木桩舒展筋骨一边道:“衍儿,你没来之前,我每日便是在这里或凤鸣殿后的月影台随师父习武。师父教完我后就要去处理宫中事务,只能留我一人于此。那时我总觉得,这里好大好空……如今有你在,虽然还是这么大,可却不觉得空了。”
“往后我与师姐便可一直相伴,彼此都不会再孤寂了。”灵衍柔声回道。
“是啊,过了年后宫中还会新进好些弟子,到时一定热闹得很,衍儿你便也会有很多师妹了。”
“嗯,极好……”灵衍语气轻快地应着,却低了头敛了笑容,只是江灵殊却并不曾注意到。
她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地将明镜心法的要点讲与灵衍听,本以为对方总需要花些工夫方能流畅运一遍功,谁知隻琢磨试探了半个时辰,灵衍便开始闭目运气。江灵殊隻当她是迫不及待要试一试,生怕她一时错了经脉或方向落下大毛病。却见对方长吁一口气,笑盈盈地起了身道:“师姐,这明镜心法果真不一般,我现在浑身都轻快了好多,连吐纳都似与往日不同了。”
江灵殊一时愣住,以手试了试她的脉息确认无误后方才放下心来。点头称讚了几句,并让她再自行回顾几次,自己站在一边暗暗思索起来。
若毫无根基,如何能这般快便全然领悟?江灵殊想道。且自己的确还没问过她的身世来历,但对方既然不说,这种事也不好开口追根究底的。
她细想了想,决定隻问一点,于是开口道:“衍儿是否曾习过武?”
灵衍闻言,抬头缓缓看向她。恰在此时,天上一片云遮了太阳,那一时间,江灵殊隻觉得对方整个人都似被阴霾笼罩着,就连眼底也皆是看不透的浓雾与寒气。
可灵衍终究如常笑了笑,点头道:“我母亲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从前倒也教过我些。”
她既提到“母亲”一词,江灵殊便想起她之前失落的模样,于是赶忙又将话题扯开去:“即便如此,衍儿你也是真的聪慧过人了,一般弟子,一整日能运半轮便已算是不错。你既已全然领悟了,我这便将飞花摘叶掌教与你。”
她细细边示范边讲解着,灵衍也听得极其认真专注,甚至有些痴迷。江灵殊不由暗叹这孩子小小年纪倒像是个“武痴”,于是越发尽心,唯恐自己教错或漏了什么。一套掌法教下来,竟在这样的天气里生出了汗意。
二人皆如此沉迷其中,若不是阿夏主动送了饭来,连午休的时间都差点忘了。但即便是休息时,所谈论的也不过都是今日所学,就连阿夏在一旁看着也怕她们太过痴迷走火入魔。
就这么及至傍晚时分,晨星才姗姗而来,远远地站着看了两人许久方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