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1 / 2)
李化吉自然觉得她逃走的最好时机是李逢祥逃走之后,一来她也放心,二来当时朝廷大乱,谢狁也顾不上她,她偷偷逃走,不会引人注意。
可这样的事是没有必要和阿妩说的,因此李化吉含糊道:“我还没有想好,拿了户帖也只是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阿妩恐怕是没有相信她的话,因为在李化吉说完后,阿妩定定地看着她好会儿,目光里似有忖度,也有挣扎,但经过几番犹豫后,她到底还是选择开口:“但我以为你最好的逃跑时间就是在平阳县时。”
李化吉困惑道:“为何?”
阿妩道:“休要瞒我,若你未将此事提上议程,谢五郎又何必执意要我想办法就在平阳县时把两千两黄金给你?”
李化吉琢磨出不同寻常的意外来。
首先当时说的是李化吉帮助谢五郎逃跑,谢五郎作为报答给她户帖和黄金,但此时李化吉并未帮上什么忙,谢五郎却不但将报酬奉上,还如此匆匆,非要在平阳县时把黄金赠给她,怎么想都会让她隐隐不安。
李化吉道:“五郎也觉得我最好在平阳县这段时日逃走?”
阿妩肯定地点头。
李化吉有些不信任:“为何?”
阿妩并未直接回答李化吉。
她是建邺最叛逆的女子,却不是无缘无故就长成了这般性子,从小到大,她见识过太多的女子悲剧,从那时起她便了悟,女子生而不幸,却与她的家世、财力、学识、性情、样貌无关,只是因为是女子,才注定要万艳同悲。
所以她才敢帮助六娘去做如此私奔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而在她看来,李化吉又实在可怜,嫁给谢狁那样的男人已经足够不幸了,却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杀死唯一的亲人,
这样的人生,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去形容。
阿妩实在看不下去,因此愿意给李化吉搭把手。
但阿妩到底是崔家的儿媳,到底是与谢狁荣辱与共,因此阿妩愿意给出的帮助也是有限的,她只能希望李化吉平安,至于李逢祥,为了避免后患,还是最好死在宫里的好。
——她这样肯帮李化吉,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以为李化吉一个孤女,无权无势,掀不起风浪,就算将她放走,也于大局无碍。
阿妩道:“你身在宫外,又远离建邺,谢狁为公务而来,多有照顾不到的地步,你此时逃跑是最容易不过的。”
李化吉沉默了下来。
她确实有些被阿妩说得心动了。
她想等李逢祥走了再跑,也是因为放心不下李逢祥,但她的处境其实也谈不上好,谢狁如今迫切地想要她怀上一个孩子,李化吉已经受够了与他亲密,也对怀他的孩子这件事打心底里排除。
再加上在她的认知里,谢狁要融了她血脉的孩子,说到底还是为了取代李逢祥的位置,到时危险的还是李逢祥。
因此李化吉这几日也有所松动。
可她跑了,李逢祥就是一人留在建邺了……
她稍微露出了些许犹豫,阿妩就道:“平江与临安相近,正巧我郗家祖地就在临安,我很有些人可以借你一用,助你拿着两千两黄金轻轻松松逃出平阳。”
李化吉抬眼:“我有一事不解,阿妩为何这般尽心帮我?”
阿妩道:“你与五郎有交易,我帮你其实是在帮五郎保住君子之名,所以这情你该承五郎。”
李化吉默了瞬,道:“阿妩容我再想想。”
两人这边说完了话,再过会儿谢狁也与崔二郎步入了舱室。
崔二郎是谢狁的亲信,私下里在他面前总是可以轻松些,故而甫一进舱室,与李化吉见过后,便问阿妩:“今日起得早,可累了?建邺去往平阳也要一个时辰,你若想,可以去楼上备好的房间休息。”
阿妩道:“在崔府便罢了,好容易出来,若还在床上睡觉,实在虚度时光。我要去甲板上走走,看看好山好水。”
崔二郎便看向谢狁。
当下无事,谢狁也不干涉崔二郎,崔二郎便陪着阿妩去了。
如此,舱室内就剩了谢狁与李化吉二人,有些沉默。
二人历来就少话,在谢府时还瞧不出,毕竟谢狁早出晚归,他又热衷于房事,与李化吉交颈而卧多了,谢狁也不觉得往常有多尴尬。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两人虽是夫妻,可关系也最是疏离,就是茶寮里无意拼桌在一起的茶客都比他们有话可聊,两人相对沉默了会儿,谢狁道:“你想不想去甲板看风景?”
李化吉想到甲板上有阿妩与崔二郎,不想去打扰,便摇了摇头。
谢狁也不觉得看山水有什么意思,既然李化吉也不想去看,自然而然的,就该陪着他去做他想做的事。
反正舫船上也没有其他事可以干。
谢狁道:“那便陪我去睡会儿。”
今日为了出发,李化吉要看行李运上船,免不了要早起,她自然是困的,可谢狁这话一出,倒是把她所有的睡衣都驱赶了。
李化吉小心翼翼道:“我倒没什么睡意,郎君若是困了,我替郎君更衣就是。”
谢狁却不是要与李化吉商议:“你陪着,我才能睡得更好些。”
他向李化吉伸出手去。
李化吉没了法子,只好将手递给谢狁,被他牵着手,往楼上备好的客房走去。
舫船条件有限,客房也只是用木板隔开的小小单间,里面放置的床自然就小。可鹤归院那张床,因为二人同床共枕时免不了会出现肢体纠缠,因此李化吉都嫌小,何况是这样一张床。
两人要睡在一处,恐怕得要她睡进谢狁的怀里了。
李化吉的抗拒就更深了些。
但谢狁已经在解她的衣带了。
这是他最近的乐趣,以往二人同寝,总是由李化吉先去沐浴,只着一件里衣上床。
但现在谢狁很喜欢亲手给李化吉脱衣,看着层层繁复的衣物从她的身体剥离,渐渐露出荔枝般白嫩多汁的躯体,好像是由他亲自脱去李化吉身上的礼义廉耻,将她重新回归于身体的野兽本能。
客房的窗未关,白云清晰可见,河道两侧的人声更是鼎沸,挤进李化吉的耳朵内。她咬着唇,躺到堆满她的衣物绸缎的床上去,床未置床帐,天光无遗地漫进她的眼眸之中。
谢狁慢条斯理地教她:“月退屈起,分开,踩在床上,再开些,真乖,很好。手拿起来,自己掰开。”
李化吉的唇咬得更紧。
她想说点什么,比如把窗关掉,又比如换掉现在这个姿势,或者釜底抽薪,直接不要做这样的事。
可是李化吉通过与谢狁累日的相处,也知道他并非是可以被改变想法的人,若他真同意了她的意见,唯有一种可能,那就
是他想到了更有趣、更对他脾性的玩法。
所以李化吉没有吭声,她只是一如既往乖顺地做着谢狁想让他做的事。
谢狁抵起她的下颌,与她接吻,水声啧啧中,他摸着李化吉的头,道:“化吉,之前教你的,还有没有记得?”
与他指尖的轻柔不同,攻城略地却极为大刀阔斧,不容置疑,李化吉手指紧紧攥着锦被,不想回答,可是她的整个身体都被谢狁掌控着,他自有办法叫她生不如死。
李化吉没了法子,很快只能缴械投降:“郎君。”
“真乖。”
他笑着捏了捏李化吉的脸颊,终于肯放过她,轻柔缓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