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 / 1)
燕徽柔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却被那伞压得一趴,于一片茫然的时候,已经跌到了地上。
她感觉自个举着的好像不是伞,好像是一根分量极沉的巨铁。
“竟然……”她抵着伞面努力了半晌,到底没能把这柄贵伞顶起来,隻能狼狈地从缝隙里探出一个脑袋,小声道:“这么沉吗?”
江袭黛好整以暇地瞥了她一眼:“拿着个轻飘飘的物什,还谈什么刀枪不入。你当我拿着这个是图好看的?”
江袭黛背过身,顺手把那把伞捡起来,重新如若无物地撑在了肩头:“回了。但凡好一点的兵器也没什么轻的,你如今虽有长进,也还是差远了。”
“如今,”燕徽柔走出几步,缓缓跟在她后头:“我内外兼修,虽然拿不动您的伞,也算是能拿得动那把铁剑了,还能挥个百十来下。曾经也是没有想过的事情,从未想过还能这般厉害。就像我也没想过我能站在这里,晒太阳,看如此壮美的日出一样……”
吻过朝霞的风是金色的,从江袭黛身后,将女主温柔清甜的声音一并吹过来——
“总而言之,谢谢您这些日子,愿意一直陪着我。”
江袭黛顿住脚步。
江袭黛顿住脚步的时候在想什么?
可能只是单纯地觉得燕徽柔太磨蹭, 勉强等待一下她。
也有可能她是在想,头一次被人谢谢的感受,实在是有些陌生了。一时让她的整颗心空茫茫的,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好。
小女主的心肠实在太软, 而且总是论迹不论心的, 旁人如何对待她, 也许根本没有那么高尚的想法, 她总是记在心里还能真诚地表达出来。
她总是记着旁人的好,偏偏将恨意一掠而过。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气运之女,在修仙界还真容易被吃到骨头渣子都不剩。
江袭黛:“燕徽柔。”
燕徽柔温顺地应了声:“门主, 怎么了?”
“本座瞧着你练这些枯燥的东西, 瞧也瞧倦了。”江袭黛道:“再练月余, 你便不要再来了。”
燕徽柔愣了一下,垂下眼眸, 又嗯了一声。
她想这本就是门主一时兴起的眷顾, 再收回去也是正常的。毕竟光自己一个, 真的相当占用江袭黛的精力。
只是心情却微微落了下来。
“再过月余,这些外功已是够了。”江袭黛回眸道:“瞧你天资还可以,既然都费了那么多功夫让你能修道了, 不如趁早开始。本座会授你原先那套剑法。”
燕徽柔又是一愣,随即她笑着抬起头来:“好。”
【滴!女主好感度+1】
江袭黛在心底默默讽了一句,果然, 还是那么廉价的增长方式。
“不过你剑学成那样……或者你能用什么?刀枪棍棒,扇刃匕伞, 软鞭丝带,十八般兵器, 倒还没有本座不擅长的。你随意挑一个好了。”
江袭黛有点不满于她的剑法,不过在谈起这方面时倒是如数家珍,她今日口气一般,但却异常宽容,甚至给了燕徽柔选择的余地了。
“学什么都好的。毕竟我什么都不会。”
燕徽柔逐渐赶上了她,两人并肩走着,竟是同时慢了下来,朝阳照得她们二人影子越来越短。
“您还挺厉害的,能学会这么多。”燕徽柔好奇道:“是当年有名师指路?”
……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小时候成长的环境异常恶劣。所习得的一切,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手里有什么用什么,没有那么多挑剔的余地。
“也算是。”江袭黛没有和她多聊。她不想走在路上还要哄一个不断流泪的小女孩。
从前没见过,所以不相信真的有人会为了她哭个半晌。
现在不得不信了。
——得是本文女主这么矫情脆弱的。
一月以后。
最终燕徽柔还是选了剑法,毕竟大家一般都用剑。
何况那日江袭黛舞剑的身姿,配上那把刻满了十丈红尘卷的血红软剑,翩若惊鸿不再是一句浅薄的形容,而是她的眼睛见过的实景,此后也一直很难忘怀。
杀生门算是悬于两座高峰之间,左右大致是对称的,修筑得异常气派。
门主的琼华殿在最后头,再顺着后院往后看过去,人能走的路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波澜壮阔的悬湖。
瀑布从湖中倾泄出来,如九天银河落凡尘一样,一直落到两峰谷底,景象十分壮美。
今日不知为何,江门主宣召了燕徽柔去瀑布底下等她
燕徽柔欣赏了一会儿,讚道:“好壮观。”
披月峰和日盈峰的谷底,燕徽柔从未去过,不大熟路。
而碧落在送燕徽柔过去的时候,指着那瀑布,掩唇笑道:“还有更壮观的时候呢。有一次,那些想要我们杀生门覆灭的人都来围攻,闻师姐说,来了好多好多。乌压压一大群。结果呢?还不是全被我们门主荡平了。”
“血水淌进这方悬湖里,又顺着瀑布飞泄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