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1 / 1)
整个灵山派,曾经在修仙界的历史也算是荡气回肠,出了无数能人志士。
但是它的覆灭就在这瞬息之间,抵抗的修士甚至还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这是一场屠杀,确实是的,没有任何吵嚷,留下的隻是死亡一般的寂静。
后人说,她疯了。
江袭黛确实已经疯了,她是被这群人逼疯的。一次次的打击,一次次的折磨。小时候的山谷里,施暴者烫开了她的皮肉;后来的灵山派则掐死了她灵魂里仅有的善良。
曾经她有多怀抱希望来到这里,如今就有多恨灵山派这片土地。
你们不是说我是个魔头吗?还是妖女?
她欣赏着这片纷纷血雨,颇为恶毒地想,那就疯给他们看好了。
这群人不知道真正的妖魔是什么样。而那群妖魔也隻是江袭黛脚下匍匐的飞灰而已。
她就说——这世间怎会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生出诸般妖魔,祸害世间。
源头在哪?
原来这世间的魑魅魍魉,归根到底,都是人心的恶念。
这一日,灵山派几乎满门覆灭。
关于为何是“几乎”,毕竟还有一个天命加身的李星河活了下来。
其实还有一位,隻是相对来说不怎么起眼。
江袭黛撑着一把血伞,最后又回到了镇守她六百年的那片裂缝。
其实后来啊,她的实力完全可以破开此处,隻是她总是想再逼自己一把。
现在看来隻是个笑话。
江袭黛弯腰折下了一朵佛桑花,花瓣上缠绵着鲜血,再也嗅不见温柔的花香。
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怯怯响起,像是被吓傻了:“师祖,您为何唯独不杀我呢。”
江袭黛折花转身,往地下一瞥。
是那个试图为江袭黛辩解的小姑娘,她的身形小小的,矮墩墩地站在江袭黛脚边。
江袭黛瞥她一眼:“滚开。你这种小东西我一手掐三个。免得脏了我的手。”
女人转身欲走。
而地上哗啦一声响,那个小姑娘跪下来,膝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急忙磕头道:“灵山派没了,我眼下也没个去处。祖师在上,受弟子一拜!求您带我走……”
“……”
江袭黛的脚步顿住,眉梢蹙了又蹙:“什么?”
那小姑娘还在磕头:“求祖师开恩!弟子愿一生追随您,绝无二心。”
“你叫什么。”
小姑娘认真答道:“祖师在上。弟子,名唤闻弦音。”
燕徽柔本想看一眼就退出去, 未曾想到被硬控了如此之久。在灵山派覆灭的血水淌遍万里山河时,她才醒悟过来。
视线里,撑着绣花伞的女人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 她们一同消失在暮色里。
燕徽柔跌跌撞撞地退出了这扇门, 果然, 再触及边界时便可以离开。
每次视察这些过去时, 她的心臟很不舒服,几乎要怀疑自己出了毛病。
而再次回到现实时,燕徽柔却突然感觉到了比海还高的浪潮,从她脆弱的皮肤上呼啸而过。
她半睁开眼, 怔然望着身上的女人。
女人的容颜在视线里变得清晰。
清晰了一瞬。
又被顶上来的泪水变得模糊。
“可算醒了。”
燕徽柔浑身颤抖着, 抱紧了江袭黛。几乎是一把嵌去她怀抱里了, 语不成声:“……我醒得不巧了,怎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江袭黛闻言笑了笑, 她自是知道的。自己先前被她那无时无刻不在起效果的反弹大法, 弄得颇为柔软无力, 隻好拿修为压住过高的快感。
好在修为够用,效果还不错。身为技艺精湛的武者,她善于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拿开手, 俯下身来,任燕徽柔抱得更紧。完全放松了自个儿,慵懒地压在燕徽柔身上。
燕徽柔脸色白里透红, 眼眸里全是泪,脸颊上还有点泪痕。嘴上被亲得微微发红, 看起来尤为地可怜。
江袭黛观察了一会儿,暗暗地想, 虽然看起来很舒适,但——还是当t较为妥当。对于她自身而言,倘若是在燕徽柔面前如此,这似乎也太失态了。
“好了,你以后是p了。”杀生门门主心情不错,温柔地亲了一下身下女子的脸颜,又问道:“觉醒了那个体质,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
燕徽柔一直没什么反应的茫然神色,终于开始有所波澜。
不知道为什么,江袭黛每次相当标准地发出这两个字音时,她总是有些忍俊不禁。
她平息了好一会儿,这才轻声答道:“我晕过去的时候,被拉入了一个意识空间,可以看见过去的很多事情。”
“这倒是好事。你想起来了?”江袭黛:“所以到底是谁把你弄进清虚派那个地方的。”
她的语气柔和,似乎想刺探一些什么,听起来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燕徽柔眨了下眼睛,把泪水抖掉:“我感觉不对劲,且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
“嗯?”
“我有点困扰。”燕徽柔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从嘴唇打量到眉梢眼角:“每个人都有过去吧。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选择不记得从前那些事,您会怎么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