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 5)
的人影。他熟门熟路地拿着衣服走到柜台,发现g洗店内是一对中年夫妇,妻子在整理悬挂着的衣服,丈夫在店后面g洗衣服,夫妻俩边g活边聊天,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来了客人。
“你好。”他说。
中年妇nv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招呼:“你好你好,不好意思刚刚没看见您。请问是要g洗吗?”也许是看他是生面孔,后半句说得有些迟疑。眼前的年轻男人穿着合身的灰sepolo衫,显现出流畅的肩膀线条,手腕上的手表足以说明他并不是附近的居民。这样的富贵人家,不去小区附近的大型g洗店,怎么反而来到老城区的小小g洗店?
“对,我要g洗。之前我来过了,不过不是您两位在店里,是一个nv生。”他微笑道。
“噢噢噢……那是我nv儿。来,把衣服给我吧。这些衣服里有没有什么特殊材质?”中年妇nv一听是熟客,脸上绽开了笑容,利索地打开拉链,只需扫一眼就发现——“您是上星期在我们店里洗外套那位客人吗?”
程家俊不防她竟然知道自己,点点头:“是我。”
“哎呀,原来是程先生。”中年妇nv眼角笑纹加深,赔笑道:“本来g洗是没问题的,不过我们两个老家伙都没碰过这么jg贵的料子呢,上一次你那件外套还是我nv儿到别处请教过才敢下手的。可是今天她发烧了,可能这几天都不能来店里,如果这几件衣服你急着要,可能还是要麻烦你找别的g洗店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摆摆手说道:“不要紧,这几件外套我都不急着要,过几天再来拿也可以。不如我把电话留下来,g洗好了再通知我来取吧?”
中年妇nv没想到他这么坚持,也不好再回绝,仔细收好他的联系方式,把手上的外套挂在了显眼处。
成染足足歇了三天才重新回到店里。按照惯例,她放下包之后是会整理ch0u屉里面未取衣服的单据,只是今天她惊讶地发现里面有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名字。她拿着单据走向店后面,疑惑地问道:“妈妈,怎么程先生的单子还夹在待取里面?他不是早就拿了衣服了吗……而且这一张单据也没有写日期。”
成妈妈解释道:“这不是上一单的。你发烧那一天他又拿衣服来g洗了,我跟他说我们两个老家伙没洗过这种料子,不敢接,他说不急着要,可以等你上班再说。他都这么说了,我总不能有钱也不赚。”
“可是这都四天了……”成染还从来没试过衣服留在店里这么多天还没交回到顾客手上,她叹了口气,半推半拉地把母亲推出店面。“妈妈,今天你来看着店面,我在后面处理衣服。”
成妈妈不愿意,“这怎么能行?你的身t才刚刚好起来,不要这么劳累,让我来吧……”
单据被成染r0u成纸团握在手心,坚持道:“没事的,再说了,我还不开工,这几件衣服要在这里待一个星期了。”她把母亲按在椅子上,安抚般0一0母亲的肩膀,回身把显眼处的几件衣服拎到了店后面。
程家俊几乎要把那几件衣服忘掉的时候,手机屏幕终于亮起了陌生电话。他正好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手机孤零零地在桌上震动。他举手示意助理先不要说话,一边坐到办公椅上一边接起电话:“你好,我是程家俊。请问您是?”
成染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疏离的声音。也许是前两次见面,他或多或少都对她有所求,加之他习惯x地对服务业人员的良好态度,她在脑海中已经将他定位成一个温柔的人,此时此刻才想起来,他的言行举止和穿衣搭配,怎么允许他做一个x情温顺的人?
“程先生你好,这里是成家g洗店。”成染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两人的姓氏读音那么相似,仿佛冒犯了对方的名讳,两颊唰地红了。“您的衣服已经g洗好了,随时都可以过来拿。”
他听到熟悉的嗓音时已经放下了戒备,摆摆手让助理先出去。“你好,是……g小姐吗?”
“对,成功的成,你可以叫我成染。”
“麻烦成小姐了,我今天傍晚时间左右过去拿可以吗?”
“没问题。”
“有劳成小姐了。”
“不客气。”
傍晚6点,街灯慢慢亮起,一些老住户拎着r0u菜从市场回家,经过成家g洗店发现里面还亮着灯,成家nv儿仍然在店里仔细地熨烫着衣服,一时感到很奇怪:“染染,怎么还不回家吃饭?”
成染回头,把熨斗关掉,擦着手走到门边,“我今天还有一些活儿没有做完,就先收拾完再回去。王婶回家做饭了吗?”
“哎哟,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做嘛?吃饭要紧呢。对了,我明天一早把家里的窗帘拆了拿过来,可以当天拿吗?有点多哦。”王婶问道。
“可以的,明天我把不急的单子都排开,先帮王婶洗g净窗帘。”成染好说话得很,跟王婶挥手说再见。
程家俊本来说话傍晚来拿衣服,却在夜幕降临时才来到g洗店。大概是晚上很少开门,g洗店的招牌甚至没有安装霓虹灯,只有店内的惨白的灯光照到门外的人行道上。他急急地走到g洗店门前,成染正好把一件衣服熨好挂起来,一回头就看到他,下一秒钟就扬起嘴角。
“程先生,你来了。”她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挂在一边,把他的衣服拿了出来。
他不急着看衣服,第一句话就问道:“你身t好点了吗?”
她愣了一下,手上拉开防尘套的动作不停,“全好了,你有心。”他这才匆匆扫了一眼g洗好的衣服,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我公司临时有事耽误了一点时间。没有妨碍到你吧?”她摇摇头,父母今晚都去喝喜酒了,整个晚上都可以自行安排,“没事,我今天晚上只是准备去书店逛一逛而已,不碍事。”
程家俊这才发现熟悉的位置上少了一本书,“你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看完了吗?”她点点头,“生病在家太无聊,就一点点地看完了。”
“我第一次看的时候花了一个多月。”他感慨道,把衣服全部垮在左手的臂弯上,看着成染的眼睛说道:“让你等了这么久,不如我请你吃一顿晚饭做补偿吧。”
店内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眼睛里倒映着光点,眼神温柔又坚定。她突然发觉,除了在电话里,他似乎从来没有喊过她“成小姐”,而是用含糊不清的“你”作为称谓,距离感忽近忽远,陌生人和熟人之间的界限变得暧昧不清。如果要说两个陌生人之间,要怎么上升彼此的关系,也许就需要静默的几秒钟。
用来发出邀请,用来思考问题,然后用剩下的时间一锤定音。
她把耳边作恶的发丝夹到耳后,轻声说:“好啊。”
“原来你第一次看米兰·昆德拉的书才初中?”成染惊讶地掩嘴。不远处刚刚把菜单收走的侍应闻声回头,她自觉声音有些尖锐,尴尬地低头捂脸。程家俊笑得很开心,等到侍应走远之后,才慢悠悠地回答她前面的问题:“也不能说初中,是初三暑假,那时候已经快高中了。”
“可是我大学毕业了这么多年才开始看,还看得磕磕碰碰的。”她惭愧得无地自容。
“可是你只用了大概一周的时间。”
“可是你只用了一个月就看完了英文原版!我还是看了中文版再看英文版,还要一边查字典一边读下去。”
他发现这样巨大的落差实在难以用言语抹平,只好不动声se地引开话题:“后来你看懂kitsch的意思了吗?”
她歪头思考了一会儿,才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