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9)
病房里。
童恩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盯着躺在病床上头包着纱布,紧闭着双眸的男人,不禁有些出神。
这是第一次她如此毫无顾忌地看着他的容颜,却恍如一场梦。
忽然之间,门被打开了,发出了“咿呀——”的声响。
童恩循声望去,只见保镖打开房门让一个顶着大浓妆、长发飘逸的nv人焦急地走了进来,然後有些着急地问道:“他现在如何了?”
“我们及时送医,现在稳定下来了。”童恩站了起来让了位子,然後淡声说道。
nv人点了点头以後便毫不客气地坐了童恩刚刚坐下的位子,双手sisi地握住纪远扬的手,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不知道为什麽,这道光景落在她眼中,竟是如此刺眼。
童恩的双眸变得有些黯淡,她待在病房不过几秒便决定离开出去透透气。
走出病房後她想起了那被她遗忘的信件,於是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信件,坐走廊的椅子上打开信来。
他们都说,这世界是se彩缤纷的。
可是为什麽,我看见的好像永远只有单调的黑与白呢?
他们都说,上帝为你关上了门,定会为你开启一道窗。
可是为什麽,上帝关上了我的门,而我却找不到那道窗呢?
他们都说,人生偶尔有些痛苦,但总会夹杂着温暖。
可是为什麽,我的路程才走到了这里,我却仿佛已经陷入了冰层中?
什麽时候我才能看见除了黑白以外的颜se呢?
什麽时候我才能找到属於我的那道出口呢?
什麽时候我才能够看见希望呢?
到底,要到什麽时候呢?
读完信件後,童恩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视线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刻开始变得模糊,眼泪像是被拧开的水龙头一样源源不绝地涌了出来,怎麽擦也擦不完。
啪嗒。
啪嗒。
啪嗒。
一直到泪水滴在了信件上,她才终於反应了过来。
这一次,彻彻底底地,什麽都没有了。
所有的亲人,所有的ai,她都失去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她哭着哭着突然又笑出声来,那笑声里夹杂着几分的自嘲,还有悲伤。
她才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双手下,手cha进了发间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仿佛是在惩罚着自己。
你们怎麽都那麽狠心呀?
你们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了这个世界里,自己却张开了天使给予的翅膀飞往另一个世界,都没有回头望过我一眼。
这样的我,留在这里还有什麽意思呢?
嘿,你们过得好吗?
我好想好想你们啊。
童恩只身走出了医院,然後朝附近的一间便利商店走去。她伫足在外几秒,便悄然地走了进去。
她走到了店里的贩酒区,随手拿了一瓶啤酒,却意识到自己身上压根儿没有半毛钱。
她先是东张西望,确定了四周没人後便将酒瓶藏在了自己的卫衣里,然後拔腿就跑。
“小偷!”一名店员见一抹身影快速闪出了便利商店,想也不想地便准备追了出去。
童恩的身手素来敏捷,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店员的视线里後,便拐入了一个小巷里,然後气喘吁吁地停下。
确定店员并没有追上来之後,她便将酒瓶拧开,然後灌了几口啤酒。
活了十七年,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味道并不怎麽好,她的眉头皱得很厉害。
她试图把酒喝完,不过味道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加上她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她只好把剩下的酒倒掉,然後将酒瓶杂碎。
她枯坐在地上,随手拿起了一个玻璃碎片,有些失神。
不出几秒,她便将碎片狠狠地在自己的脉搏上划出了几道疤,鲜血顿时从伤口里涌了出来,源源不绝。
还不够。
她再在另外一只手的脉搏上划出伤口,一次b一次深,一直到她觉得疲惫了,才将已经变得血淋淋的碎片扔到一旁。
她将後背轻轻地靠在墙边,然後有些迷糊地抬头望着天空。
嘿,你们在等待着si亡的时候,也是如此的感受吗?
那麽地平静,还有心灰。
是不是只有在所有的希望都被泯灭了之後,人才会乖乖地像现在这样,安静地等着si亡的到来呢?
不知道看了天空多久,童恩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现在的她,只想好好地休息,然後像她们一样张开天使给予的翅膀自由自在地飞翔。
她什麽也都不要了。
那些恨,那些情,还有那刚萌芽的ai情。
“傻瓜……”一道温柔且带着无奈的声音突然从天边响起。
这是童恩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後一句话。
傻瓜?
是啊,从头到尾,她一直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傻瓜。
是你来了吗?你,来带走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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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恩睁开眼睛之後,进入眼帘的,是白se的天花板,白se的墙。
她……来到天堂了吗?
她试图抬起手,却被人阻止了。
“别动,你两只手都受伤了。”一道熟悉的男声进入了耳际。
童恩的瞳孔微微缩了缩,她循声望去,只见纪远扬穿着病号服,平静地坐在她身旁。
“我……我没si?”她懵了。
纪远扬没有回应他,只是扶着她坐了起来,随後他便倒了一杯温水想要喂她喝。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童恩试图接过杯子,却被他轻轻地挡住了手。
“你的双手都受伤了,我帮你。”语气里虽然温柔,可也带着不容忽视地霸道。
见推辞没用,童恩便只好任由他喂她喝水。
“你已经昏睡好几天了,官司我没有亲自去,不过我找了我事务所的另外一名律师替你打了,你的堂哥已经被判刑,这仇已经报了,都过去了。”
童恩喝完水後,他将水杯放下,微微顿了顿,接着说:“你姐姐已经离开好几天了,遗t不尽早下葬对她也不太好,所以趁你昏睡的这几天,我便让人将她的後事处理了。出院以後,我或者我哥可以陪你去看看她。”
纪远扬看着童恩面无表情的面容,有些迟疑地继续说:“还有信件里,你母亲写下的所有所有,我都看过了。”
见童恩有些错愕地望着他,他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那天我醒来以後见不到你,便让保镖去找你,结果他发现到了你遗留在走廊的信件,我就拿来读了。我会帮你找到她的。”
“不用找了。”童恩说了之後沉默了好久好久,才突然笑出声来,她淡声说道:“你说,我的人生是不是很戏剧化,很可笑?”
“是挺戏剧化的,不过童恩,你怎麽会是如此脆弱的人呢?”纪远扬坐在床边,双眼直视着她。
“反正我什麽都没有了。”童恩躲开了他的目光。
“什麽都没有了就是新的开始,不是吗?”纪远扬抬起她的下颚,b她直视着他。
“因为心里有恨,我回到了那个鬼地方等着堂哥。因为心里有仇,於是我寻求你们的帮助让他入狱。也因为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