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3)
丈夫一眼,没好气的道:“又没让你去住,你管有多少苍蝇蚊子呢,再说了,也不是咱们让你大哥大嫂搬出去的,不是你大嫂说要分家吗,更何况,这不你爸妈非乐意跟着咱们吗,要是她们愿意跟着你大哥 ,我保证二话不说就搬出去。”
苏金强自然知道他老婆是得了便宜卖乖,爸妈心疼孙子,尤其他妈,大宝就是心尖子,一时一会儿都离不开,加上自己这个老儿子,爸妈哪可能跟大哥过,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早就让大哥出去了。
不过,老婆说的也对,又不是自己住,管那么多做什么,想到此,忙凑过来道:“那你的意思是同意分家?”
赵卫红一挑眉:“当然了,不仅同意,还得快,你想想万一拆迁的消息漏出来,你大哥大嫂又不傻,到时候,还能同意分家吗。”
苏金强点点头,蹭的站起来:“那我这就出去跟妈说。”
赵卫红又拦住他:“等等,你爸回来了,听听你爸啥意思,要是你爸点了头,咱们再出去表态,到时候就算你妈不同意也得同意。”
苏家的一家之主
苏金强深知他家老爷子的脾气火爆,做事雷厉风行,平时不大理会家里的琐碎事,觉着家长里短过日子的事就该女人操持,可不理会是不理会,一旦开口,那就跟圣旨一样,不容反对,所以即便苏家掌家过日子的是大宝奶奶,但老爷子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小事也还罢了,大事必得老爷子拿主意才行,而分家可不是件小事。
不过,老爷子可固执的很,能点头分家吗,要是老爷子不同意,就算自己两口子有多少打算折腾出花儿来也是白搭,想着忍不住瞥了老婆一眼,心道这娘们倒是挺安稳,怎么就笃定老爷子能点头分家的。
夫妻这么多年,自己老婆什么德行自然再清楚不过,说白了,这娘们一撅屁股自己就知道她拉什么屎,瞧那不紧不慢的安稳劲儿头,绝对有十成十的把握。
苏金强正琢磨他老婆这底气从哪儿来的呢,忽听外头老爷子的声音:“这是咋回事儿?”老头子虽有了年纪,可身体却好,声若洪钟,跟打雷似的,要是不知道的,乍一听能吓的一激灵。
晓晓爷爷苏富贵是当兵的出身,虽说后来进运输厂当了工人,骨子里却依旧保留着些许军人特质,脾气火爆,说一不二,声音也大,一家之主的气场摆在那儿,就算胡搅蛮缠不讲理的老巫婆,也怕。
一见丈夫立马收敛了,挂上个笑脸,打跌着小心道:“不是说去老李家有事儿吗,怎么这么快就家来了,办完事了?”
苏富贵冷着脸瞪了妻子一眼,他这婆娘是在老家娶的,那时候还没解放,不像现在的年轻人讲究个自由恋爱,成亲前还能挑拣挑拣模样性子啥的,那时候穷的叮当响,能娶上老婆就不错了,哪还能挑拣秉性,娶老婆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也不用啥彩礼,有粮食就有婆娘。
他婆娘王招弟就是用半口袋棒子从邻村换的,换过来睡了两宿就参军去了,一晃就是好几年 ,等他再家去的时候,大小子都能满地跑了。
那时他伤了腿,不能再当兵部队上照顾伤员,就进城分到了运输厂工作,那时候虽然有不少人劝自己既然进了城,不如另娶个城里的姑娘,怎么都比家里这个不识字的婆娘好,可自己觉得不能这么干,这不成戏里抛妻弃子的陈世美了吗。
虽说王招弟有些尖酸刻薄小家子气,到底给他生了儿子,没功劳也有苦劳,也就一块儿带进了城,横竖一家子过日子,平平顺顺的就成了。
别管怎么苦怎么累,到底儿女都拉吧大了,俩儿子娶了媳妇,女儿也出了门子,孙子孙女眼瞅着都长起来了,按理说这日子不是挺好吗,可妻子却越老越糊涂起来,一味的偏心老儿一家,这要是不再一块儿过也还罢了,偏就偏点儿,横竖看不见。
可如今是一大家子混着过,当老家儿的就得尽量公平才能避免矛盾,更何况这家里三个挣钱的,大头还是人老大两口子,说白了,家里的钱大都是老大两口子挣的,养着当爹妈还勉强说的过去,凭啥还养着老幺一家啊,老大不小有手有脚的,人老大两口子没吭声是厚道,不计较。
但儿子不计较,当老家儿的心里难道没数,得了便宜不念好儿还得寸进尺,恨不能连人家的存项都赖掉,就算解放前旧社会的地主都没这么狠的,哪怕亲儿也不成啊,这不管啥时候总的说个理吧。
更何况都解放多少年了,如今可都是九十年代了,当老家儿的还想赖儿子儿媳妇的血汗钱,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还不让人戳他老苏家的脊梁骨啊。
光想想苏富贵都觉丢人,尤其刚在院门外老陈还轻飘飘的感叹了一句,这么多年弟妹的性子还真没咋变呢,这句话听的苏富贵一张老脸都有些热辣辣的。
这老家伙分明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心里头有气,哪会有好脸色,一张脸冷冰冰跟三九天似的,看的大宝奶奶心里越发的怕。
不过怕归怕,她自认还是了解老头子的,老头子是个守旧的,就喜欢家里热热闹闹,所以才拢在一起过,绝不会同意分家,老大媳妇儿这主意可打错了。
想到此,忽然有了底气,心说老大两口子这是明摆着作死呢,索性自己告一状,老头子一发脾气,看老大两口子还敢不敢提分家了。
拿定了主意,便忙着开口:“老头子你可还不知道,刚老大媳妇刚说了啥……”
“闭嘴,还不嫌不够丢人的吗,回屋。”
王招弟刚一开口,话没说完就被丈夫一句喝住,吓得打了哆嗦,虽不知丈夫怎么就冲自己发起了脾气,却不敢再言语,忙拉着大宝进屋了。
见爷爷一句话就把蛮横不讲理的奶奶,吓得灰溜溜进了屋,晓月忽觉有些滑稽,可见老巫婆也是有怕的,她最怕的就是她丈夫,自己的爷爷。
晓月记忆中对爷爷的印象有些模糊,就记得是个颇严肃刚直的老人,说话做事儿都硬邦邦的,完全跟慈祥沾不上边儿,哪怕对亲孙子大宝,也并不见多疼爱,但晓月知道,爷爷虽没有奶奶那么偏心,骨子里也有着重男轻女的思想。
要不然,奶奶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心小叔一家,只不过,爷爷到底不是奶奶,大概是当过兵的缘故,即便无法摈弃封建老观念,骨子里却仍保留着军人独有的正气,便不能做到绝对公正,至少也是讲理的。
只要讲理就好办,她记得爷爷对自己这个孙女即便称不上慈祥可亲却也不差,而从刚才对奶奶的态度来看,老人家是很好面子的。
因为好面子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才会不顾还有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厉声斥责奶奶,刚才可是陈爷爷跟在爷爷后面进来的。
陈爷爷脸上始终带着笑,看上去很是可亲,估计也就是在晓月眼里是可亲,在爷爷眼里或许是看笑话呢,毕竟因为钱婆婆跟儿子媳妇打嘴架,实在够丢人的,尤其都在一个院里住着,谁不知道谁啊,苏家老大三口什么样儿,老小一家什么德行,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陈爷爷。
不过,陈爷爷也知道不好掺和别人的家务事,打个招呼便回自己家了。
爷爷脸色却越发不好看,目光落在晓晓头上,眉头皱了皱,开口问大儿媳妇:“晓晓都伤成这样了,不赶紧去医院,在家里蘑菇什么,回头耽误了,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刘秀荣低声解释道:“已经去过医院了,大夫说有脑震荡倾向,建议住院,得交一千的押金,这才家来的。”
苏富贵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里暗骂大宝奶奶,这犯糊涂也得分个轻重缓急吧,孙女都伤成这样了,不说赶紧拿钱治病,还跟儿媳妇吵什么吵,到底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