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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希望是这样。”
林庆生的呼吸很沉重,目光中寒意明显,说不清是对谁的不满。
“偏偏他前两天找到我,又是老话重提,说这辈子除了你,再也不会和别的人结婚,我说既然这样他就赶紧退位让贤,他竟然说好!哼,就这股犟劲,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怎么可能?林霁怎么会和家里说这种话?
郑知夏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是苍白的,他指尖颤了颤,却还能冷静地微笑,问林庆生:“所以您是希望,我能劝劝他吗?”
林庆生叹了口气,神色显得很无奈。
“如果不是我实在没办法,也不会希望你能想想办法了。”
郑知夏想,其实到头来,这都是他犯下的弥天大错,林霁何必为了他,放弃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好。”
他站起身,向林庆生微微鞠躬,他的神色藏在阴影中,全然看不真切,语气却是平静而笃定的。
“我会尽力的。”
作者有话说:
奇怪的助攻出现了
胆小鬼
烫金的邀请函放在桌上,林泽好奇地看了两眼,念出上面的内容:
“游艇晚宴……还有着装要求?”
郑知夏在他身后打量自己的衣柜:“还要带着女伴出席呢,你有兴趣吗?”
“怎么,你想让我男扮女装当你的女伴?”林泽玩笑般地说,“我可不同意啊。”
郑知夏回过头,故意将视线长久地落在他脸上,而后一本正经地点头:“也不是不行,去年的春季变装派对上你不就是穿的裙子么,还挺可爱的。”
林泽沉默两秒,脸慢慢涨红了。
“那是和sarah打赌输了才穿的女仆装!”
他视这件事为人生中最难忘的丢脸时刻之一,大概是因为那天在吧台前跌了一跤,而在场的许多人都拥有了他的走光照——大红碎花平角裤,他险些就想抱着炸弹和那一屋子人同归于尽。
郑知夏闷闷地笑,肩膀都在一抽一抽地抖,尽力让自己的道歉看起来很诚恳:
“我的错,我不该提起这件事的,其实我是想说,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托人再弄一张邀请函。”
但林泽拒绝了这个提议,他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说:“你知道我向来很讨厌那种场合,所以我决定,那天晚上自己出去玩。”
他说到这,唇边浮出一点纯粹欣喜的笑容:“我在这边交到了一个新朋友,在你原来的大学读书,和他聊天特别有意思!”
“是吗?那很好啊,”郑知夏笑着道,“看来我得独自去接受这个折磨了。”
林泽拍了拍他的肩膀,敷衍地表达着自己的同情:“没事的,在这之前你还得烦恼一下,去哪里找个女伴。”
这个倒是简单,郑知夏想,到时候带着助理入场就好了。
电话响起,林泽攥着手机风一般地离开房间,只留下他独自面对那张邀请函,郑知夏垂着眼,手指轻轻拂过那个邀请人的名字。
很有名的运输商独子,每个季度的游艇晚宴都会对受邀者名单进行很严格的斟酌,他最近确实在尝试接触,但也明白希望渺茫。
结果这张邀请函在周一早上轻飘飘地出现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郑知夏收回手,又摁亮了手机,在一众消息底下找到了那个沉寂已久的聊天框,林霁的头像从十多年前开始就没有变过,他点进去,上次聊天是从医院回来后的第二天,林霁和他道谢,他回复了一句很冷淡的“不客气”。
再往上翻,每一次的聊天都是林霁主动寻找的话题,有周末活动的邀约,还有一些日常的寒暄,每条的分寸都恰到好处,是朋友间再正常不过的交流,偏偏郑知夏心知肚明,林霁便也装傻充楞,竟还真的维持了一段时间的波澜不惊。
他莫名想起了从前,即便聊天记录早就消失不见,有些场景却还历历在目——好像也是同样的小心翼翼逐字斟酌,生怕让对面的人发现端倪。
十几年的共同轨迹让他们不可避免地在细枝末节的地方变得相似。
郑知夏犹豫很久,最后只发了一句很简短冷淡的“谢谢”,过了几分钟消息提示音响起,是林霁的回复弹了过来。
“只是小事,”他说,“我和曾凡是朋友,他知道你,”
郑知夏慢慢地打字:“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周末一起吃个饭吧。”
林霁回他:“过段时间吧,最近在外面出差,离回去还有段时间。”
郑知夏回了他一个“好”字,而后便再也没有收到别的消息,林霁消失得干脆利落,甚至称得上冷淡,他却直到临睡前都还把手机放在手边,第二天醒来时看着毫无未读消息的锁屏,短暂地发了几分钟的呆。
挺好。
郑知夏扭头进了浴室收拾自己,出来时家里空空荡荡,林泽大概是在楼下晨练,只在桌上留了一份还冒着热气的早餐,他吃完后就出门去上班,直到夜色深重时才抬起头,旁人早已走得一干二净,办公室漏出的灯光在宽阔黑暗中显得微不足道,他穿过憧憧黑影,突然想给谁打个电话。
可惜林泽没有接,宋白露也不是适合打扰的对象,而邓明城这个点是众所周知的老婆奴,郑知夏很轻地笑了声,将手机揣回口袋里。
游艇派对定在了周六的晚上,郑知夏带着助理在海边下车,正好是黄昏最浓烈的时刻,天边的玫瑰色晚霞像是未燃尽的一整个夏天,晚风从极遥远的海平线而来,吹动女人火红的裙摆,郑知夏在莫名的熟悉感中停下脚步,而后在慢慢缩短的距离中看清了女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