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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知夏看着窗外林立的玻璃大厦,侧脸瘦削,有种孤独的忧郁。
“你曾经很爱很爱另一个人,最后没有得到好的结局,却想过要和她结婚,和她携手一生。”他语气轻轻。
“你的爱和情感已经给过别人了,剩下的这些,真的足够再开始一段恋爱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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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量衡(已替换)
林霁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理解他的意思,他看见郑知夏微红的眼眶和唇边很牵强的笑意,是很失败的风轻云淡,只差把在意明晃晃地说出来。
但意思本来也已经差不多了。
郑知夏沉默着,用晶亮而湿漉漉的眼睛和他对视,又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自认为对林霁来说,重要性并不如年少时的那段刻骨铭心,因此大概是有些不识趣的——毕竟本来就没什么好比的。
过了一会,大概是十秒,又或者更久一点,郑知夏想说算了,大家喝杯茶就好,林霁却语气温和地问他:“所以你那天说,不知道该怎么再喜欢一个人,说的是我吗?”
郑知夏看着杯子,浅色的茶汤中浮着黑色的叶,像找不到归路的一叶孤舟。
“但我也是这样的。”
如果在很多年前,他大概在很早的时候就会问出这个问题,而不是拐弯抹角兜兜转转,连试探都费尽心神,偏偏词不达意,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林霁点了点头,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斟酌措辞。
“首先,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你造成了错觉,让你认为我直到现在还对那段感情——有所缅怀?或者说,我这辈子就非她不可了。”
难道不是吗?
郑知夏的眼睛这么问着,他不由失笑,竟还真的开始去回想那段能被称作太久远的年少岁月,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似乎是郑乐怡?但究竟是乐怡还是乐宜他也已经不太记得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大概只有离经叛道答应女孩告白的那个黄昏,下课钟声遥遥传来,他看着那张青春姣好的面容,的确是心动的。
但也只是年少时的心动罢了。
林霁真的回想了很久,关于女孩的记忆早已如蒙上毛玻璃的泛黄纸张,连样貌都已经不甚清楚,仅剩的一桩桩一件件,似乎连当年都觉得是平平无奇的事情,更不遑论现在。
过去之所以成为过去,便是因为在人生中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涟漪。
“说实话,我已经不太记得那时候的事情了,”林霁和他说话时总是显得很坦诚,“我向来觉得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那的确是一段恋爱经历,但也只是一段经历,知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郑知夏点了下头,紧接着又很快地摇头,林霁便很轻地笑了声。
“我的意思是,当年决定分手的时候,我就已经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早些年或许会有些愧疚,但事到如今,那只是很单纯的过去,那时候的确很喜欢她,但并不代表我还陷在那段关系里没有走出来。”
“喜欢不是定量的,知夏,喜欢永远都是一心一意,全神贯注。”
他静了静,又说:“但其实我在想,你在意的事情好像不是爱的多少,或许是在想,我是否还是喜欢她。”
郑知夏却在他的话中感受到了很尖锐的闷痛在心口炸开,他近乎仓促地眨了下眼,嗓音悄然地堵了起来。
“有年我问你是不是想和她共度一生——”他短促地笑了下,眼角湿热一瞬,“你说你甚至想过要为她送上戒指和婚纱。”
林霁这回很快地从记忆中找出了这件事,是他刚回国,郑知夏在下雨天湿漉漉地跑到他家中时的事情,夜色惨淡,他们站在相邻的阳台上,以至于很多的表情细节根本看不清。
原来是那时候的事。
“但我当时也说了,只是年轻的时候那么想过,”林霁苦笑,颇有自作自受自讨苦吃的无奈,“而且我那时候的确在很认真地劝你——恋爱。”
“所以没有你担心的事情,分手的时候就注定没有以后了。”
郑知夏又勾了勾唇角,仿佛是某种根深蒂固的肌肉记忆,用以掩饰真实的心情。
“cris和我分手时说,他无法接受我曾很深刻地爱过另一个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不过如此。”
林霁点点头,口吻依旧很温和:“所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其实也有一点道理,”郑知夏的声音很轻,“我的确总是会觉得,你并没有如你所说的这么……喜欢我。”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进行思考,而后道:“大概还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更多。”
林霁很淡地笑了下,没有立即反驳或是解释,而是问他:“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出的这个结论?”
在这之后的一段沉默中,郑知夏想到了很多事情,从路过高三教室时看见披在女孩身上的外套到冬天早操时悄悄交握又分开的手,最后只是说:“你喜欢她的时候,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
林霁放下已冷的茶杯,坦荡的,无奈地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睛。
“可是知夏,你那个时候才十三岁,我要是会喜欢上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问题是不是要更大一点?”
“……但你现在做的事情,不像是我想要的那种喜欢。”
“这又是因为什么感受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