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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大捧的玫瑰,郑知夏对品种没多少研究,但红得热烈的颜色直直撞进眼中,像一团愉快的火焰。
“很喜欢,”他弯腰抱起那束花,“谢谢。”
“说谢谢不如说喜欢我,”林霁玩笑般地说,“我会更开心的。”
车门关上,林霁边系安全带边问他:“想去玩什么?桌球,还是射箭?马场那边今天不开门,但我们可以去试试室内滑雪。”
都是他喜欢的事情,郑知夏笑着说:“室内滑雪一点意思都没有!”
“有道理,”林霁赞同地点头,“那你觉得另外两个选项,哪个好一点?”
郑知夏想了想,说:“去打桌球吧。”
“好。”
去的依旧是他们熟悉的地方,林霁在这有单独的包厢,偌大的空间里温度和湿度终年恒定,两件大衣随意地扔在沙发上,郑知夏俯下身,在动手前为难地叹了口气。
“感觉要输了。”
他的花色还剩三颗,而林霁已经开始尝试击进黑球,只要不失误,这一盘必然是快结束了的。
林霁一手搭在桌沿,笑意很温和:“没事,时间还够我们再来一把。”
“我觉得是不太够的,”郑知夏对他眨了眨眼,“要不打慢点?”
还能怎么打慢点?林霁摇头失笑,说:“知夏,你不能这个时候耍赖。”
但郑知夏只是看着他,眼睛晶亮而湿润,像很多年前那样。
“真的不行吗?”他问。
林霁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努力一下,”他说,“万一就翻盘了呢?”
郑知夏噗地笑了,弯着眼轻快应道:“好,我努力一下。”
林霁的失误显得有些刻意,他叹气喝水,郑知夏便憋着笑,很认真地看着桌面思索打法,弯腰俯身时身后突然投下片熟悉的阴影,呼吸落在耳畔,林霁的声音低而温柔。
“这个角度进不去。”
他握住球杆,胸膛贴住郑知夏后背,一个湿润而明显的吻则自然而然地落在颈侧。
“要这么打。”
郑知夏僵硬地被他拢在怀里,面红耳赤,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满桌滚动的球,直到某颗慢悠悠地落进洞中,他脑中仍是一片空白。
什么打法,什么角度。
——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吻。
蓄谋
宋白露的电话在周末打过来,郑知夏收拾着行李,将手机架在桌上, 时不时地应两句。
“看起来长胖了点,”宋白露的语气听起来很满意,像看到小猪在茁壮成长的主人,“最近吃得不错吧?”
“也就和以前一样,”郑知夏的声音飘过去,“只是更对胃口些。”
何止是不错,林霁像是把他当小孩养,一日三餐外加宵夜,又都是合理的配餐,色香味俱全,连拒绝都有点心猿意马,要不是每天都健身,郑知夏都担心自己会发胖。
宋白露给杂志翻了页,说:“也是,外头的水土不一样,就算是同样的食材和做法,还是和国内的味道不一样,吃多点好,你这几年都太瘦了。”
母亲永远觉得自己的孩子太瘦,郑知夏乖乖地应了这句话,开始和她汇报行程。
“这边二十号的飞机,落地的时候应该是那边下午四点,然后要先送阿泽回家,大概七点的时候能回来吃晚餐。”
“好,我让莉莉看着时间准备,”宋白露抬眼看向他忙碌的背影,“就一个人回来吗?”
郑知夏愣了下,转头看向她,很轻松地笑道:“那不然还能带谁回去,林霁啊?”
宋白露的表情显然是肯定的,郑知夏对她耸了耸肩,说:“他可比我忙多了,国内也没有圣诞假这种东西。”
他又转头去衣柜里找衣服,宋白露喝了口茶,顺便端详了下新做的指甲,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还没成你男朋友呢。”
郑知夏手上动作一顿,抱着衣服转身往行李箱里放,说:“就算是男朋友了,也没那么快到正式见家长的地步吧,妈妈,你像是在着急着想把我嫁出去。”
“怎么不能是盼着你把人娶回来呢,”宋白露笑眯眯地问他,“瞧你这话说的,我生的不是个儿子么。”
也有道理,但郑知夏还是无法想象谁能对林霁说出“娶”这个字的场景,实在是有些太违和。
他面无表情地合上行李箱,说:“反正不管是哪个词,都没有那么快。”
“也对,”宋白露支着下巴,怀里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跳进怀里的小猫,“毕竟还得让小妍知道先。”
郑知夏沉默几秒,说:“这就是他要去考虑的事情了。”
他听出这是宋白露的隐晦提醒——如果真的决定从此以后都在一起,林家那边必然要从现在开始考虑如何处理,郑知夏倒不是很担忧,大概是林霁前段时间的话起了不少的作用。
再说了,现在究竟算不算已经在一起?
想来应该是算的,但明明已经接过吻约过会,却没有一次正式确定关系的对话。
郑知夏中断思绪,问宋白露:“有什么要给你带的吗?”
“那当然有啦,”宋白露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清单,“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边有些东西贵得要命,尤其是吃的,你快记一下。”
郑知夏看着那张写了一长串文字的纸张,提前为自己的手默哀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