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伯恩茅斯(2 / 2)
我也是你老板啊,赶紧走,现在正是谈生意的关键时刻,我叫陈隽多给你钱,听到没有!”
许俞华的头顶还有玛丽娜压着,他得办下一些事情。蓓琪踌躇了一会儿,询问陈隽,后者的答案反倒跟上次不一样,这次他拒绝许俞华带蓓琪离开,理由是许俞华把烟灰弹到他的地板上,并且对着蓓琪的脸呼烟。许俞华更是气得把烟碾向地板,用那皮鞋底磨成碎渣。他知道陈隽在故意耍弄他,立刻抢了这里的旋转电话机通知法国人他喉咙发痛不能说话,下次再见面细聊。
临近凌晨,伯恩茅斯的天空出现点点繁星。裘子颖坐在木屋外的躺椅看海浪,阿加莎拎着两支撬盖冒烟的柠檬汽水,躺在她的旁边。她们达成共识,在这里不谈公事,只聊家常。
“你以前在上海如何?”阿加莎把头枕在手下,转过头问。她突然发现,她们这时候才有时间静下心来谈这样的话。美国人的交际便是如此,不是小心翼翼地问你童年,就是光明正大地问未来畅想,其实简易打打交道就可以结束,但她们已经成为了知心的朋友,能够继续深入。
海鸥的叫声清晰,裘子颖沉默良久,然后说:“姆妈一直很喜欢坐在镜子前嗅烟草,纸上躺着一些干枯蜷缩的草物,她会闻一闻,然后记在本子上。爹爹有时候会给我们的腿按穴位,就在小腿后面那个位置,不记得叫什么,总之一按腿就忍不住弓起来,很酸痛。”
“跟我想的不一样,尤其在我见过你的父母之后。亲爱的,你还是没说到你自己。”
裘子颖回忆幼年时期,“我还小,不是在家里便是在学校。我上的那个学校原本是美国教会开设的,在我出生之前太平洋战争已经爆发,当时有几个美籍老师被日军拉到集中营里面禁闭。我入读那年,老师们正好重回学校,但没过多久我就离开了,后来爹爹到旧金山才告诉我这些事情。”
“爆发的时候我正好在读初中。”阿加莎应和道,她闻着海浪的腥湿气味,仰头灌一口柠檬汽水,“看样子你的记忆主要是香港和旧金山。”
裘子颖不可否认,“关于上海,有些地方很模糊,依稀记得一点,”她闭着眼睛感受风浪,“这里很惬意,躺着快要睡着了。”
“走吧,我们进屋睡觉。”
踩过木屋,地板发出老旧的声音。裘子颖和阿加莎互道晚安,分别进房间入睡。早上还在伦敦,现在躺于伯恩茅斯的木屋床上,然而不论怎样,她还是在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