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交心之谈(1 / 2)
高强也没看错刘万程,他公司经营的顺风顺水,并不想冒太大风险。
顺手捡个便宜可以,拿着自己的事业冒险,他绝对不肯干。
一开始,他对代管铸造分厂这事,也就是多少有点兴趣。只要不妨碍他的公司发展,可以试一试。
甚至,他只是想到高强,为了让老头高兴高兴。
想不到老头因为这个,竟然开始迅速恢复,并催着他想办法,他这才认真考虑。
于是,诞生了以小启动资金撬动大资金,风险共担的计划。
但他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却对铸造分厂这个事,兴趣越来越大。
如果这个分厂能够拿到手,那个产出体量,和他现在这个厂子的体量,是无法同日而语的。
他这个厂子,经营的再好,一年的税前利润,撑死能突破千万。可铸造分厂就不一样了,如果单纯按产能计算,那可是要以亿来计算的!
这个体量,深深吸引了刘万程,让他开始欲罢不能了。
启动资金没有了,他反而不打算放弃了。
经过一段长时间思考之后,他真的打算冒险了。他可以用自己现有的公司资产做抵押,从银行手里贷到复产所需要的全部资金。
这样做的坏处是,一旦经营不善,他辛苦打拼下来的这份产业,就从此不再属于他了。
一般银行是不会贷款给他这种小私企的。但为了盘活他们自己的那一个亿,应对策略正确的话,相信银行会找到给他贷款的理由。
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对企业的管理上,可以实行独断。
多个金主参与的风险共担,虽然省钱,风险小,但是金主多了,互相掣肘,指令不能迅速有效下达,经营不良的风险更大。
最终,他下了设法让银行贷款给他,然后独立经营的决心。
可是,他的这个代管计划,除了高强支持他,竟然没有一个人同意。在所有人看来,刘万程这就是放着好日子不过,要瞎折腾,简直就是疯了。
徐洁首先就不干,创业的艰难还历历在目,好日子刚过没几天,这就要过够了。在家里,她第一次冲他大喊大叫:“你疯了啊你呀?咱们日子过的好好的,厂子也在一天比一天大。放着好日子不过,你非得把咱们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这点家底,都造进去是不是?”
吴晓波更是直接就和他急了:“送你一句话:吃饱了撑的你!白捡便宜没得说,把公司押进去,你可别忘了,我也是合伙人,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你要是这么干,哥们儿撤股走人,不和你玩儿了!”
不要说吴晓波,就是王浩和肖涵都觉得风险太大,明确表示不同意实施。
公司正滚雪球一般壮大着,这就可以了。现在,加工中心已经增加到八台,再增加八台,就完全可以满足铸铝车间的供货量,可以全部拿下外贸公司所有的皮带轮订单。那时候,公司仅这一项就可以轻松月入二百万以上。干吗非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万一铸造分厂经营失败,连起家的家底都得赔上,真是不值得。
就在大家的一片反对声中,刘万程又做出了一个更加荒唐的决定,他要拿出一百六十万资金,支援到了停工边缘的二分厂,不但如此,以后二分厂的销售任务,也让吴晓波接下来,而且不许收取任何费用。这下整个万程工贸公司直接就炸锅了。
吴晓波忍无可忍,公开告诉刘万程,如果他坚持己见,不听大家劝阻,他就撤股走人,和他从此分道扬镳。
刘万程思虑许久,他只能先和吴晓波谈谈了。
吴晓波市里的办公系统,是他的半壁江山。失去吴晓波,他也就陷入了困境。
第二天,他早早去了市里吴晓波的办公室,关了门,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沉默了许久,谁也没有说话。
终于,刘万程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些事想不开,对我的做法有看法。今天就咱们俩人,咱们就好好聊聊。”
吴晓波听他这么说,立刻就回击他说:“好,聊聊就聊聊。”接着,就打开了话匣子,把最近心里的郁闷,一股脑倾泻了出来。
“白送给人家一百六十万,还白帮着跑业务。当然,那一百六十万是你自己的,你要还债我管不着,你吃饱了撑得愿意还没主的账,谁能把你怎么样?可跑业务没有费用啊?业务员的工资,请客吃饭送回扣,不都是钱啊?咱们在商言商,做买卖不图挣钱那还做个屁呀?整天做这种赔本买卖,这不是做生意,这直接成做慈善了!
你也过于仁慈了吧,要做圣母是不是?所谓不破不立,像江山机器厂这种企业,就必须得倒闭!然后痛定思痛,才能凤凰涅。你刘万程这样救济他们,救济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你心疼那些工人,谁心疼你呀?前几年,多少工厂工人都下岗了,也没见谁饿死。
再说我吴晓波什么身份?我是做大买卖的人,给他们跑腿,他支付的起我的劳务费吗?
还有铸造分厂这个事儿,这完全就是一个作死的疯狂计划!
就算你坚持要干,我拦不住你。原先那个以小资金撬动大资金的计划,也是个很不错的方案啊,风险也小的多。
那个方案我这边已经都做好了,花了公司大量的人手和资金,那不是钱啊?后来你说给老张准备钱,没钱了,不做了,不做就不做吧。我还当了真,以为你真不做了。好家伙,你不是不做,你是要大做,要作死!拿着整个公司去赌!
我都问过老张了,老张根本就没打算让你还钱,亲口跟我说你不欠二分厂什么,是二分厂欠你的。
哪怕你非要还钱,等咱们完成铸造分厂这个计划再还,行不行?你偏不,非要作死!你说,咱哥们将来还怎么共事?我们不是一起挣钱,你这是要我陪着你倾家荡产!”
刘万程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听吴晓波发牢骚,看他说到这里住下了,就问:“还有吗?”
“有!”没料到吴晓波还没说完,“伺候高老爷子这事儿,我知道你是为了高秀菊。可你一个堂堂公司经理,用得着亲自下手吗?你安排谁不行?多少挣钱的买卖就让你这样耽误了?在他家伺候不行,还得接到自己家里来。也就是徐洁脾气好,要碰上高秀菊那样的,非跟你离婚不可!”
刘万程听了苦笑一下,问他:“还有吗?”
吴晓波没好气说:“这些你还嫌少?你是打算不作个众叛亲离坚决不收手是不是?”
刘万程问他:“帮张年发,帮二分厂,看着我们是吃亏了。代管铸造分厂,风险大了是不是?”
吴晓波说:“这还用说吗?”
刘万程叹息一声,然后才说:“你呀,还是跟在厂里的时候一样,只能看见你屁股底下那么大点地方。再远一点的地方,你还是看不到。晓波,说老实话,我如果和你一样,目光这么短浅,咱们的事业,就永远不会做大,你明白吗?”
吴晓波就瞪眼看着他:“这话怎么说?”
刘万程说:“还记得我让你管业务科,你宁可自己跑业务也不愿意干科长吗?你为什么不愿意干科长?因为你没有看到科长这位置的重要性。”
吴晓波就摆手说:“拉倒吧。你没把做科长的好处给我事先讲明白,我当然不愿意做了。”
刘万程就摇头说:“那个制度你完全可以自己想出来,自己去执行。你是承包性质,根本不用我去给你制定内部管理制度。”
这话对,吴晓波得承认,他没有刘万程那么高深的想法。
见吴晓波不说话,刘万程就问他:“晓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