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病 第89节(2 / 3)
耐烦,又想亏得她们肯帮着做这个局面,便应承下来,“妈妈别吵了,我心里有数,等过两日应酬完叶县令,一准再给您补上十两银子。”
陈家阿妈便笑了,“嗳,还是?你晓得行情?。去吧,我们这里你只管放心,谁来打听都保管说得天衣无缝。”
良恭便与严癞头往街上买了些熟食,转回家去。吴妈妈一早烧好了饭菜也要回家过节,嘱咐花信一应都是?现成的,到晚夕不过把几道热菜蒸一蒸,再把那肉元子与鹌鹑下锅复炸一回。
这里刚交付完毕,就见雀香穿得光鲜亮丽乘一顶软轿而来,命两个丫头担着个四层提篮盒。花信引往妙真屋里去,雀香上前拉住妙真道:“大?姐姐怎么不往我家去大?家一起过节啊?自己在这房子里过,不孤单么?”
“我这里算算也是?四个人呢,有什么好孤单的?”
妙真猜到她不往胡家去,胡家也要派人来一趟,她舅妈在人情?往来上一向不落人话柄的。就是?没?想到是?雀香亲自前来,不得不打起精神应酬她,笑嘻嘻地?拉她在榻上坐,“你们家今日一定忙得很,只怕一会就要开戏酒了,你还跑来做什么?”
雀香拂裙落座,嗔道:“戏嚜天天都在看,有什么稀奇的?我娘才刚说叫你你偏不来,就要打发?人给你送些酒菜来,我听见家里闹得烦,就和娘说我给你送来。 ”
说着喊廊下丫头担进提篮盒,打开给妙真瞧,是?几样现做的大?菜,一条鲜蒸鲥鱼,八只黄澄澄的大?螃蟹,一碗煨得极烂的东坡肉,一碗海鲜杂烩。妙真说了谢,叫花信收到厨房里去。
姊妹两个在榻上盘着腿儿?对坐,雀香朝窗外望一眼,没?听见有男人说话,因问:“良恭和那个姓严的呢,怎么不在家?”
“他们往街上买点东西,大?约一会就回来。”
雀香有心要见良恭一眼,不急着走,想起出来时她娘嘱咐她打探的话,就暗瞟妙真一眼,“大?姐姐这两日只忙过节的事,没?出门去?”
妙真暗暗算着,想必是?因为衙门急急地?通告今日不过堂了,她舅妈疑惑起来,有点不放心,才叫雀香来问问。好在这一家人自知理亏,从不把这事摆到台面上说,妙真也就装傻充愣,“我出门做什么?就只前日往你们家里去了一趟。”
雀香只道是?她娘多?心,衙门记错了日子,原定今日过堂,后头想起来今日中?秋,就另改日子也没?什么。难道妙真在常州还能有什么翻天的手段不成?从前还有个邱纶,如今邱纶回家去了,谁再肯帮衬她?
思及此,不肯费心去周旋这种名利中?事,一门心思只顾着想她的儿?女情?长,托着腮总是?有意无意地?把目光转到廊角,盼着良恭早点回来,还可碰上一面。
妙真去端点心给她吃,走回榻上来见她不说话,目中?怀春地?盼着些什么。就会其意思,暗暗好笑,偷么朝她把嘴一撇,又横她一眼,又白她一眼。
梅花耐冷 (十一)
按说妙真看出?雀香怀春, 这厢坐下来,就刻意问黄家的事,“这些日子,黄家的六礼都过定了么?”
问得雀香面上泛红, “两处地方跑来跑去?不大便宜, 所以上回?送聘礼来就一齐都过定了。”
妙真不过随口?一问,却勾起雀香思想黄公子的心来。苦于平日无人可说, 便托着脸问妙真:“大姐姐, 姨父他老人家从前担着苏州织造的差事那会, 也总往苏州去?, 也和黄家打过交道, 他有没有和你说起黄家这位四爷啊?”
“什么四爷, 说得这么生分, 不是你的未婚夫么?你叫他的名字好了。他叫什么?”
“黄良生。”
妙真细细追忆,从前?倒是听见他爹他娘两个讲谈的时候说起?过黄家,把他们家大爷二爷三爷并?两位小姐都提起?过,唯独这个名字耳生得很?。她摇摇头, “那时候黄四爷的年纪也还小, 大概还管不到家里什么事,所以没怎么听见我?爹说过。”
雀香把手放下来,一个指头提着在炕桌上慢慢地乱画,面上浮着一缕惆怅的春色,总觉有点心不安。这门?亲事做得实在太顺利了,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 心里也很?清楚, 一个不大不小的寻常商户家的小姐,和这样大官家里的公子结亲, 不应当进行得如此平顺。
应当要有点波折的,前?头她因那两个盗贼闹得名声上不好听,算一个波折,可传到黄家那头,又是风平浪静。他们家太能体谅人了,简直好得叫人疑惑,又不敢对人说。
妙真看她脸上有些困惑,就笑,“舅妈看中的,准是没错。你放心好了,她老人家最心疼你,难道还能不明不白把你嫁出?去?么?”
雀香红着脸低声咕哝一句,“我?怕将来不喜欢他。”正说着,就听见良恭回?来,她忙打住不说了,用余光瞟着良恭由廊角踅进屋里。
良恭看见雀香也在,陈姑娘那头的事情就不便说,手随便一抬作个揖,“雀香姑娘来了。”随即转到椅上倒茶吃。
雀香只拿眼角余光看他,“我?尊娘的话,来给大姐姐送点酒菜。今日你们怎么过呢?”
良恭呷茶不语,妙真接过话去?,“我?们就是摆桌饭大家吃了就自睡去?,还能怎么过啊?”
这又说起?过节的事,良恭听着有来有往的,看雀香一时半会没有走的意思,便自回?房中睡觉。他一走,雀香不得趣,也说要走,打量着妙真该派良恭送一送她。
谁知?妙真早把她那心思看穿,偏叫了严癞头来送。雀香心怀不满,不便说什么,只好忿忿而去?。
妙真调转身?来,踅到良恭房里去?伏在八仙桌上笑。良恭不明所以,从床上爬起?来问:“你笑什么?”
她坐直了摇头,“没什么。衙门?的事情敲定了么?”
“那叶大人下了个拜帖,说中秋后要到陈家去?拜访我?。”
妙真骇然?一下,高兴得拍两下桌子,“这么说,他是给你唬住了?”
良恭轻哼一声,“我?看是差不多?了,过两日见了面,再?唬一唬他,他就不得不对这桩官司郑重起?来。只是一件,想把钱全部讨回?来是有些难,咱们也不敢把事情闹大。”
“我?也没敢想能全讨要回?来,舅妈充了好些刚给雀香做嫁妆,嫁妆单子都给黄家送去?了,岂能叫她再?收回??我?是想,能讨多?少就讨多?少。何?况你虑得对,就怕叫县太爷过于为难了,往京里去?打听你这‘高公子’,岂不穿了帮?到时候我?们更不落好。”
良恭点着头,一面筹算答应陈家阿妈的十两银子何?处去?筹措。就把他和严癞头身?家刮遍,也不过还能凑出?个二三两来,因此犹豫着要不要向妙真开口?。按理向妙真开口?也没什么,只是他那张嘴巴天生跟女?人相处是缝起?来一半的,有些话张口?就来,有些话打死也不能出?口?。
偏他不张口?,妙真就虑不到这一层。以为他在外头办事一向是无往不利,想不到还有这些琐碎的难处。因见他坐在床沿上有些为难的神色,就走去?把他搡一下,“发什么呆呢?魂儿丢在陈家了?”
良恭一愣,“什么魂丢在陈家了?”
妙真这一时听花信明里暗里挑唆得多?了,虽不相信良恭会假公济私留恋烟花,也不免有些惴惴的。她在他身?边坐下,两手撑在床板上,下巴朝天上微微仰着,“听说那陈姑娘是常州的花魁,是不是长得很?美啊?”
良恭随即心不在焉地点头,妙真追着问:“哪里美?”
“嗯?”他这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