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等到天色熹微,董章庭洗漱完毕,在院中凉亭出完成每日例行的晨读。
天气有些凉,不时有冷风划过。
在室外读书,头脑会更清醒。而且在这种冰冷的环境下学习,感觉自己付出了很多,每分每秒都不舍得浪费。
等到了辰时,钱丰收从厢房内走出来,看到董章庭坐在凉亭上读书。
从自家书童处得知董章庭卯时就在凉亭读书了,钱丰收算了一下时间,已经读了一个时辰了。
他等着平安送早饭时,笑嘻嘻的把董章庭那份和自己那份一起带到凉亭道:“章庭,早,先吃早饭在读书。”
董章庭收起手中的书,接过平安送来的披风。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回屋里吃,外面不冷吗?”
钱丰收尴尬一笑:“我还以为你更喜欢在凉亭吃。”
董章庭道:“读书苦一点也就罢了,生活还是要舒服一些的。”
两人一起笑出声,缩头缩脑的又带着早饭来到了钱丰收屋内。
钱丰收出身大富之家,钱财不愁。虽然不能把厢房布置的华丽异常,但是他还是在屋内给自己添了不少富丽之色。
比如两人身下做的凳子,被细致的裹上了绸缎,其内装填柔软的棉花,坐上上面舒服又温暖。
董章庭只是大致打量了一圈,神色只有欣赏,没有半丝羡慕或者嫉妒的情绪。
钱丰收自从决定交好董章庭后便暗自调查起董章庭的出身经历。
明白他虽然出身西平伯府,却因为庶长子的身份,被西平伯夫人不喜,从小生存环境颇为不好。
然而,这样环境下长大的董章庭依旧如此心性开阔,行事稳重,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两人坐下来准备吃早饭,钱丰收吩咐身边的书童道:“铜钱,你去小茅那里看看他吃了没。若是还没有,邀请他来一起。”
董章庭道:“小茅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想看书院里一座木制拱桥,感觉能给他带来灵感。”
钱丰收不由感叹:“你们都好勤奋啊。”
因为东山书院第一天的课是从下午开始,上午用来给学生熟悉书院环境。
因为时间还早,两人吃罢早饭之后又坐在位置上闲聊起来。打算晚点在出去熟悉环境,顺便找茅升。
“你现在都是举人了?”董章庭这是真惊讶了。
“我都十八了,等过几年如果顺利考上士起码都二十三四,都算不上少年才俊了。”钱丰收有些惋惜。
“那你起码算得上青年才俊。”董章庭安慰道。
茅升今年十五,已经考上举人一年了;钱丰收今年十八,也考上了举人。
同伴都如此优秀,老瓜刷新漆的董章庭难得有几分压力了。
今年算是大考之年,二月院试,三月会试,八月乡试。
今年三月的会试的,他是没有机会参加了。
只能考虑二月院试和八月的乡试。
董章庭户籍就是午京城,可以直接在午京考试。若是今年院试和乡试都能顺利通过,他今年就可以成为举人了。
院试对他来说不难,但是八月的乡试确实让他有些压力。
如今虽然离八月还有大半年,但是时间算下来也没多少。
他还要在太子这边多领差事,起码要花上不少时间和精力在上面。
正常来说,他如今才十四岁,应该专心读书,等考上功名后才去投靠太子,这样的道路更稳。
可是西平伯夫人不会让自己如此顺利的专心读书,考出成绩,轻易脱离她的掌控。
他一定要尽快成长起来,彻底摆脱西平伯府的辖制。
最重要的是,太子时间也不多了。如今是正元十四年,还有八年,太子就会突然病死,势力被一扫而空。
届时,九皇子作为帝后的另一个嫡子,就会被皇帝推出来取代太子的位置,成为新的继承人。
不管出于什么考虑,董章庭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所以,董章庭必须在短时间内取得太子的信重,将查出太子突然病亡的真相,救下太子!
等到那时候,他就可以安心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小皇孙作为太子幼子,双亲健在,也可以实现自己游历天下的愿望了吧。
然而梦想很好,但是实现梦想的路程实在艰辛。
事情要做,科举要考,还要抽出时间和齐少英多相处。
董章庭已经预料到接下来数年的忙碌了。
作者有话说:
董:九皇子绝对不可以上位!
九皇子:董卿,我们曾经有一世,合作的很愉快啊!
董:抱歉,没经历过,只记得你曾经打压我。
晚点第二更。
钱丰收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之前已经知道董章庭尚未考取功名。
这段时间看来,董章庭才智不缺,读书又努力,也不是对前途毫不打算的糊涂人,却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自然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
他自信董章庭定会很快取得功名,但是作为好友,在董章庭取得功名之前自然都不会突显自己的功名,扎别人的心,这不是诚心交友的办法。
他转而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况义吗?”
“记得,他被判刑了?”董章庭问道。
“是的,他上个月就被抓回午京,很快就查明了他和青风山勾结,侵占大量朝廷财务,危害坛城百姓百姓的事情。大概还有半个月吧,他就要问斩了。”钱丰收道。
“那么快?”董章庭微讶。
按照晋朝的律法,普通死刑犯都是统一在秋天问斩。
只有像谋朝篡位、通敌卖国、虐杀数百人以上带来严重负面影响等罪大恶极,遇赦不赦的罪犯才会被判刑以后一个月内被明正典刑。
况义所作所为对坛城县百姓来说确实是灭顶之灾,然而若是以朝廷律法来判,他身上最重的罪名是勾结匪徒,贪污,渎职。
这三种罪名,加起来确实足够判死刑了,但是还没大到必须立即行刑的程度。
钱丰收自然也是个懂行的,他点头道:“确实太快了,听说是因为朝内有高官认为况义极大摸黑了官吏形象,败坏朝廷名声。恰好春闱将近,午京城汇集了大量即将参加春闱的举人,便打算用处决况义,来警醒这些即将步入官场的人。”
杀鸡儆猴啊。
整个流程似乎说的通,但是董章庭总觉得有些太快了,快的不像是如今朝中这些官吏的常见作风。就好像,有人想要掩盖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说道况义,钱丰收感慨:“想想这况义,也是正经进士出身,若是能脱身青风山,或是带着青风山改头换面,将来前途也更加光明。不像如今,落得头颅落地的下场。”
提起况义身上的功名,董章庭心中像是有根弦,被碰了一下。
“况义出身山匪,没有名师教导,却在二十来岁就考上进士,实在是天赋异禀啊。”董章庭状似叹息。
正元三年考上进士,那年况义才二十五六岁。哪怕放在文风浓郁的江南和午京,都可称得上一声青年才俊了。
不少天分一般的学子,哪怕自小被精心教导的,可能考到三十来岁都不一定考的上一个举人,更别说进士了。
况义若是真的有这个天分,为何不像钱丰收说的那般,想办法替青风山洗白,而不是回到坛城这个穷山僻壤当个土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