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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背门而站的男子闻言转过身来,在看清来人是谁的同时戏虐笑容僵在脸上。
人群中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分辨不出是吃惊还是心虚,说话都有些结巴:“夏夏老师到了啊。”
夏遇安视线从人群中快速掠过,嘴角笑意清浅,可眼底淡漠,“座驾高不高级我们说都不算,合同说了算。至于脸,还真不是假的。”
司机老王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小张你怎么还在这胡咧咧,导演找你半天了!”边说边朝着小张挤眉弄眼。
被称作小张的男子正愁不知该如何收场,这时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顺势低低“嗯”一声,小跑着火速逃离现场。
刚才围在一起嬉笑的人群也借机散去。
司机老王又对着夏遇安堆出一脸笑,褶子在布满油光的额头上叠出个三字来,“夏老师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几个小孩子开玩笑没个轻重,我代他们向你道个歉。至于这个配车下次我一定协调好,这次实在对不住。”
夏遇安没接话,只是面无表情地轻点了下头,径直离去。
老王在原地面色讪讪,心想,一个花瓶流量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节目组预算有限,包下的酒店谈不上豪华,只能称得上干净整洁,所有工作人员和嘉宾一视同仁,都是最简单的标间。
郑小果用房卡刷开门,行李箱推至房内,站在门口有些迟疑道:“要不我还是把行李归置一下再走吧?”
夏遇安接过行李,“不用,我自己收拾,你回去休息吧。”
郑小果离开没多久,夏遇安正在收拾带来的行李,房间门铃就被‘叮咚叮咚’按响。
门打开,是个小伙子,个头不高,五官寡淡。
夏遇安目光从他脸上轻轻扫过,手虚虚扶在门把上,丝毫没有将人让进来的意思,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有事?”
小伙子神色尴尬,仍恭敬递上资料:“夏老师,导演让我来送节目流程。”
接过资料,小伙子仍没要走的意思,“夏老师要不先看看,有什么问题咱们及时沟通。”
夏遇安只得在门口翻看起来。说是节目流程,其实是一份赛事结果名单,从100进50到十强,每一轮淘汰谁怎么淘汰,留下谁,都列得清楚明白。
匆匆扫了两眼,夏遇安眉头紧蹙,将资料还给小王,“比还没比名单都有了,那这节目还有什么意义。《一心一声》不是专业科普的综艺么?”
小伙子有些绷不住了,霎时脸色灰青,“综艺向来如此,哪有没剧本的,别的嘉宾都是跟着剧本走。”
“别人接不接受我不管,反正我不接受这么做。”夏遇安丝毫不妥协,“请回吧,颠簸一路我要休息了。”
“你”小伙子怒视着夏遇安,深呼吸调整情绪,“刚才在酒店大堂是我不对,我向您道歉。”
夏遇安这才又定睛看了看他,但视线交汇也仅是短暂的一瞬,“是你。”
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小张破罐子破摔道:“夏老师,没必要为了咱们之间的这点小事,耽误节目录制吧?”
“与你无关。”夏遇安思索了两秒,继而平静地说,“流程给我,就跟导演说我收到了,这下你可以交差了,请回吧。”
小张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但直到拐出客房走廊,回到楼下自己房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一早,节目组前一晚的通知是十点开拍。可到了时间,演播厅里工作人员还在做设备调试,还要多久也没个准数。
总导演杨晓峰三十出头,最佳新锐导演却被现实狠狠摔打,综艺播放量台里垫底,上周例会刚被点名批评,此时正拿着对讲机忙前忙后,眉头紧锁愁云密布。
“小果,我出去透透气,这边快好了你打我电话。”夏遇安交代完助理,塞上耳机走出演播厅。
这个时间人基本上都在办公楼里,路上行人不多。菠萝台园区想必是花了些设计费的,简约的后现代风格与江南特色建筑融合,各区域之间以绿植、人工湖隔开。也正是过于迁就设计上的美感,路径规划十分不合理,夏遇安不敢走远。
不知不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个多月,他离开挚爱的舞台也两个多月了。耳畔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歌,他第一次出演的音乐剧曲目,不自觉跟着哼唱出声。
一米宽的绿植隔离带,纵使茂密到能完全遮盖视野,却无非挡住声音。
歌声清晰地传至另一边。哼鸣被用到极致,声线松弛顺畅,却气息平稳。
植物墙下的人停下脚步,问身边台长:“台里今天有什么节目在录么?”
“我哪记得住,这么些节目轮番录。”台长五十出头,典型的中年发福身材,摆摆手,连笑声都带着官腔,“这是我们台里平均水平,后勤都有声乐系毕业的。”
等到二人绕过绿植来到另一侧办公楼下,人早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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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遇安回到演播厅,现场嘉宾除了他还有三位,均是音乐学院科班出身。
实力派创作歌手顾楠,出道时也小小火过一阵,但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生活所迫,各种走穴商业站台只要给钱都接,更别说《一心一声》这样正儿八经的电视台综艺。
新晋小生at,外籍华裔,伯克利高材生,精通多项古典西洋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