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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坦勒充耳不闻,只是牵着时佑安的手径直走着。
前些日子才下了大雪,街上都是堆起来的雪堆,树上还挂着一层厚厚的白雪,两人步伐匆匆,厚重的靴子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走的有些累了,时佑安忍不住张开嘴巴呼出白雾。
苏坦勒这才放慢了脚步。
“殿下。”
“嗯?”时佑安抬头看去,苏坦勒脸上却没有带着往日的笑意,眉眼间仿佛萦绕着深沉的郁气。
苏坦勒拧眉叮嘱道:“殿下,刚才在医馆闻到的香气你可千万记住,下次无论什么场所,一旦闻到,定要速速离开。”
时佑安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眼睛不自觉微微放大:“……你是说,刚才屋里的香,有什么问题?”
他心底一沉,而后升起一股凉意。
然而苏坦勒看着时佑安这幅样子却罕见地犹豫了一瞬,神情有片刻的怔忪,随即表情马上恢复正常,自然而然地否认:“也不是,就是普通的香料,只是……只是用料较猛,你的身体这样差,受不住的。”
时佑安“噢”了一声,正要接着问“你怎么知道这种香料比较猛”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整齐严密的脚步声和马蹄声。
紧接着是一道”吁——“的声音响起,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马背上跳下来,径直往时佑安的方向冲过来。
身旁的苏坦勒条件反射挡在时佑安身前,眯起眼睛死死盯着来人。
待悄一的脸从兜帽下露出后,苏坦勒竟是直接愣住了,如一尊雕像一般僵在原地。
打屁股
悄一一身黑衣,衬的他原本就瘦峭的身形愈发挺拔矫健。
他径直走到时佑安面前,仿佛苏坦勒不存在一样,旁若无人地抓起时佑安的手:
【手,凉。】
悄一面无表情地比划着,漆黑的眼眸和往日一样波澜不惊,时佑安却能很容易察觉出悄一在不高兴。
他不好意思地缩了缩手,却还被悄一抓着,只好怏怏道:“已经穿的很厚啦!”
【少,出宫。】悄一神色稍霁,又比划道,【不安全。】
两人言行这般亲密,几下子的功夫就把苏坦勒隔绝在外,让苏坦勒莫名烦躁起来。
“殿下,”苏坦勒眯着眼睛问,“这位是……?”
悄一连头都没有扭过来,完全将苏坦勒当做空气。
时佑安回道:“这是悄一,是我的侍卫。”
苏坦勒对这个回答有些不满。
动作这般亲昵,谁家的侍卫能堂而皇之地抓主子的手?
到底是侍卫还是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
况且……
苏坦勒越想越不舒服,决心让悄一转过身好好看看他的脸,悄一却再一次打着手势道:
【回宫,皇帝,生气。】
时佑安登时脸一白,急急去抓悄一的袖子:“……啊、你说、圣上他……生气了?”
苏坦勒只能看到悄一打完一串凌乱的手势后时佑安就变了脸色,急的大声问:“怎么了!?”
悄一低头望着时佑安,眼底倒映着他动人心魄的漂亮脸蛋。
他垂下眼帘,压下心底忽然翻涌而上的酸涩,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完了完了……”时佑安搓着手指头,嘴唇紧紧抿起,“圣上要骂我了……”
他可是知道圣上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真的很吓人呜呜!!
这般想着,时佑安不自觉对苏坦勒升起几分怨气。
都怪他,受伤出去包扎就好了,干嘛非要拉着他出宫!
时佑安一边想着,一边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瞪了苏坦勒一眼。
苏坦勒还不清楚两人说了些什么,好端端站在原地就被时佑安瞪了一眼。
苏坦勒:?
悄一不再多言,修长的手轻轻握住时佑安冰冷的手,就要抬腿离去。
“诶诶诶,”苏坦勒急忙赶上,“你到底是谁?我还在这你就敢这样带走殿下?”
悄一没有回头看他,而是对着身旁的时佑安打着手势。
时佑安看完悄一要说的话后,一脸尴尬,犹犹豫豫地看向苏坦勒。
“做什么,”苏坦勒皱眉,“他说了什么?”
这边时佑安还犹豫着,远处巷口又响起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便跑进来几个一身玄甲的羽林军。
羽林军身上的盔甲泛起一层寒光,腰间的佩剑随着跑步的动作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他们迅速将苏坦勒团团围起,一双双眼睛透过面罩冷冰冰地盯着苏坦勒。
随后,在苏坦勒的一头雾水中,羽林军动作迅速地将他架起来,死死压住他的身体,让苏坦勒动弹不得。
苏坦勒这才变了脸色。
与此同时,时佑安的声音在旁边微弱地响起:
“……悄一说、圣上已经下旨,要拿你下狱了……”
苏坦勒霎时变了脸色,眼底升起一层戾气,双臂用力想要挣脱,却被身后的几个羽林军死死压住。
他阴着脸,抬头直勾勾看向悄一。
悄一终于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淡漠的脸。
“哈。”
苏坦勒忽然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个笑。
又来一条狗。
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