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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佑安气急,把鸟看的更紧了。
两人一鸟之后就开始了无休无止的斗争。
他们这样胡乱玩闹着,可戚长璟却无心参与其中。
——春闱要到了。
春闱,又称会试,因士子会集京师参加考试,故名。又因在春季由京城贡院,也就是礼部主持,亦称“春闱”、“礼闱”。主考人为钦差大臣,每三年一次举办。举子们从各地进京赶考,成功通过会试的人称为贡士,第一名则被称为会元。
历朝的春闱一般在二月举行,但大兆如今新朝初立,去年戚长璟才登基不久,各地的乡试(秋闱)足足拖到了十二月中旬才举行。为了照顾一些路途遥远的考生,大兆的第一次春闱便也只好随之延期,拖到了三月才开始。
而春闱之后便是殿试了。
殿试时间定在四月初,与会试挨的极近,戚长璟不得不早做准备,提前拟定殿试的一系列流程。
——还有最重要的,殿试的题目。
殿试需皇帝亲自出题,先由通过会试的考生纸笔作答,时间一到后,现场收卷,交给皇帝及殿内其他皇子、考官阅览,而后皇帝传召考生,再一一询问,最后当场宣读名次名单,由皇帝钦定状元、榜眼和探花。
凡在盛世,殿试无一不出于社稷有大用的人才,被皇帝点出的进士们甚至会称呼皇帝为“圣师”,来表达对天子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感激。
除了亲自出题问题的皇帝,旁听观人的皇子们在殿试中也有着重要的作用,拟定名次时皇子们需要在皇帝面前发表见解看法,提高用人识人的能力。
而对于考生们来说,若是他们表现的够好,难免会入某些个皇子的眼,日后有皇子举荐,于仕途也是百利无弊。
只是如今戚长璟膝下无子,朝臣们皆以为这次殿试只有戚长璟一人参与,再选几个有资历的老臣作考官便罢了。
然而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等参与殿试的名单敲定后,成亲王和宝祥郡王却赫然在其中。
“如今谁人不知圣上并非太后娘娘所出?这成亲王、宝祥郡王和圣上更是无半分血缘关系。”
“这如何使得?殿试兹事体大,圣上如何能让……”
“慎言啊!”
“成亲王也就罢了,之前随着圣上打过天下,也是有过功劳的王爷,这宝祥郡王……诶……”
几个大臣摸着胡子,忍不住叹息。
便是前朝那些个有血缘关系的郡王,因为外戚的缘故,也从未有过皇帝让郡王参与殿试,甚至巴不得外戚们离这些政治核心越远越好。
圣上到底想做什么?
不光是朝臣,哪怕是时佑安本人得知这个消息后都吃了一惊。
“我?”时佑安手正搓着狸奴的脑袋,闻言吃惊地抬头,赫然道,“圣上真这么说的?”
戚长珩拽了拽狸奴的尾巴,被狸奴张开大嘴威慑了一番,只好怏怏地缩回手:
“真的,礼部已经拟好了,你我到时候要同去,随皇兄一起选人。”
时佑安抿着嘴巴站起来,明显有些不安:“……我去殿试,是不是有些不妥?”
他一不是圣上的直系皇子,二又没有功劳傍身,如今名声也算不上好……
怎么想,这种事情都轮不上他吧?
“能有什么不妥?”戚长珩一板一眼道,“不用担心,咱们两人去跟那些考生是说不上什么话的,他们写他们的卷子,皇兄问他的问题,我们俩就是个吉祥物而已。”
时佑安这才松了口气。
“做吉祥物我很在行的,”他拍拍胸脯,脸上又恢复了往日腼腆而可爱的笑容,得意地说,“我可以一句话不说,乖乖坐在那里一整天!”
戚长珩被时佑安可爱的心都在颤抖,同时却涌上一阵强烈的愧疚感。
他能猜到皇兄的用意。
眼下外面传的那些鬼话越来越难听,只有让时佑安出来做些什么才能改变些许看法。
殿试上,若是时佑安能代表天子问话,再鼓励几个举子,之后在京中的声誉也会大大提高。
想到此处,戚长珩咳嗽了两声,连忙装作被呛到的样子拿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水。
呜呜呜,我对不起玉奴!我是罪人!
春闱和殿试的考官都拟定之后,便有人组织着大家一起出去喝酒消遣一番。
考官们大多年龄大了,不喜欢参与这些热闹的活动,便推辞着不去。
于是就只剩下一众年轻的朝臣商量着一起聚一聚。
做东的是御史大夫蒋庚年,他这次担任的是会试阅卷人之一,也是负责打分的大臣中最年轻的一位。
蒋庚年显然是个会来事的,除了给每一位相关的官员都发了请柬之外,还往宫中也寄了两封请柬。
戚长珩只是皱眉:“我才不去,上次去了——”
他余光瞥见时佑安脸上有些怔忪,顿时把后半句“和聂随打了一架”咽了回去。
时佑安垂眸看了看手上的请柬,又无措地看了看戚长珩。
“我不想去,你可以去嘛,”戚长珩连忙道,“他们既然分别给我们两人都递了请柬,就是有意巴结,我们两个总要去一个人才好。”
“不过……”戚长珩皱了皱眉毛,“这回出宫没有我和圣上陪同,你得多带些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