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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也说不清楚自己是盼望老大回来,还是希望老大在外平平安安。但他十分确定,只要跟在老大身后,见到老大的身影,他这点胆怯、懦弱、犹豫就会荡然无存。
怀揣着如祝余一般复杂心思的人不在少数,齐清和就是其中一位。她站在屋内,看着窗外高悬的明月,轻摸着如今变得浑圆的肚皮低声说道:“孩子啊,你的爹爹,可能不能第一个抱你了,不过你千万不要怪他。他是个很好的爹爹,为你准备了很多东西呢。他只是太忙,赶不回来。”
齐清和顺着制成婴儿摇篮百转竹细腻柔和的纹路慢慢摸了下去,逐渐泪湿眼眶。
透过蒙蒙的月光,好似见到了当初那个憨厚的少年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对她说道:“不……不用谢,我只是出城寻妖兽练手,救你是分内之事,应尽之责,举……举手之劳!”
“我,我的名字?我,我叫聂栋,是碧涛峰的内门弟子,和你一样是驻守在定天城的弟子。不过我的任务是看守城外的药园,基本不往城里去,所以你不认得我。”
明明比自己强那么多,被打的时候也从不还手,最多喊清和你小心手。后来更是去求了掌门,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宗门齐贺,娶了自己为妻。
俊良真的很好,无论是为夫、为父、为徒还是为友,都无可指摘。
只是这个孩子,当初认为是俊良回宗后最好的礼物,如今看来,却太不合时宜。到时候即便要撤,自己的目标也太大了。
齐清和正自伤怀,突觉腹中一缩,腿上微热,心道不好,这是羊水破了!
齐清和被听到响动冲进来的段漪扶到床上躺下时,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孩子是真随俊良,但见厮杀,必要凑凑热闹。不过这样也好,能更容易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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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柔和的阳光无私的洒向大地,本该是采摘紫阳之气的大好时机,可北斗门中却充满了杀气冲霄汉,人尽执刀兵。
为了征伐云州秘密打造的玄武舟头一次亮相却是为了抵御别宗进攻,不得不说命运朝北斗门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北斗门的护宗大阵,破了。
与他们隔空对峙的玄元宗,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云烈上人已经持剑站在了最前方,高声喝道:“正邪不两立,吾辈当为先。今日之战,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齐刷刷的抽剑声响成一片:“宁死不屈,宁死不退,宁死不辱!”
“死战,死战,死战!”玄武舟上发出了悠远的号角声。
流影小世界中烈度空前的战争,开始了。
厮杀, 呐喊、呼喝、血肉,构成了如今的北斗门。
不光北斗门的地面防线已经被彻底撕开,构成了空中防线的数十艘玄武舟也在长时间不间断的开火下打空了所有储备弹药,展开了惨烈的接舷
战。
如今小型的包围圈随处可见, 三三两两的北斗门弟子被围在其中, 奋勇抵抗。
不过包围他们的并不是预想中的玄元宗弟子, 而是只在玉简中见过的魔族。
无穷无尽的魔族。
玄元宗只是一个为了免除其余正道宗门前来前来增援的幌子。
不过这些魔族并不像玉简中描述的那样对情绪和血食拥有极高的渴望, 冲动狂暴, 而是冷静且富有条理。
在全线推进时并不只执着一部,而是在撕开口子后就由后续堆上来的魔族接手围攻,然后继续全力超前突进。既充分保障了突进的速度, 又让弱一线的队伍得到充足的锻炼。
饶是如此, 这些魔族前锋推进的速度依然非常之慢, 在已经占领的地方留下了无数具尸体。
毫不客气的说, 当下的北斗门就是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 无论往其中投入什么, 最后出来的都是一团模糊的血肉。
“躲开!”柴宏柏情急之下踹了面前的愣头青一脚, 成功把人踹倒之后,自己持着盾顶上去挡住了低等魔袭来的臂刺。
两侧立刻就有人从他身后跃出, 把这个冒失突进的人给拖了下去。柴宏柏这才心下稍安, 手中符箓齐出, 把原本已经缩小到极致的包围圈,又给炸出了一圈豁口。
又能再撑一会了。只是还能再撑多久, 柴宏柏就不确定了。
从天明到到如今,已经过去足足三个时辰, 柴宏柏已经没有开战之初那么好的精神头,还有唾沫去训斥自己手底下这些愣头青了。
而且打到现在别说是这些只在演武场上与人点到为止的生瓜蛋子, 就连他这个常年与妖兽厮杀的老麻雀也打出了真火气,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再杀几个,为同伴减轻压力。
好在柴宏柏这么些年的巡宗弟子不是白当的,即便脑子已经不清醒了,身体的本能还在,所以他到现在也没做出什么冒失的举动。
不过和这群只会单打独斗的生瓜蛋子结阵联手对敌也是不用想了,只能各自为战。
他能做并一直都在做的就是榨干身体里的每一丝灵力,竭力保护身后这些师弟师妹的安全。
就算死,也要死在这些师弟师妹前头,总不枉他们这几天叫他一声师兄。
至于这些魔族从哪来的,该怎么解决,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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