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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也知道?”谢七溪这下是真惊了在,她怎么感觉自己在这人面前就是赤|裸透明的,毫无秘密。
楚摘星却没有满足她好奇心的精力,直接下了驱逐令:“你能行不能行,不能行我再托范无咎跑一趟,左不过再欠上一个人情。至于你……”
核弹威力最大时是在没有发射之前。
谢七溪认得出脸色,也知道楚摘星的确有不讲道理把她打晕扔出去的本事,生怕楚摘星真这么做将她踢出局,哪里还敢多待,像是火烧屁股般跑了。
路上跑快一些,应该还能凑上热闹的尾巴。到时候即便不能进入战局中心,也能在外围扫点汤喝吧,不枉她偷偷跑出来一趟。
谢七溪少年心性,一溜烟的功夫整个人就没了踪影。
楚摘星和圆真和尚对视一眼,皆是摇头大笑,把漫天飞雪都阻了一瞬。
少年人,真的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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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摘星靠着那个由着休眠的无定虫凝成,仅有半个巴掌大,还没有眼睛的小佛像占卜指路,与圆真和尚一路上顶风冒雪,西行出城三十里,到了一个破败的庙宇前。
这一片极为荒芜,极目远眺周遭竟只有这一栋建筑,颇为怪异。
楚摘星仰头,伸手召来一阵风抚开盖在牌匾上的杂草与积雪,细细认那牌匾上已经斑驳的红字。
可惜那牌匾上的字不仅斑驳,还是用着番文这种楚摘星不太熟悉的文字,认了半天也没认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就显现出专业人士的重要性,圆真和尚只是扫了一眼那牌匾上的莲缠竹纹样,就立刻辨别清楚。
“这座庙供奉的是观音菩萨。”
楚摘星托着下巴想了想,点头。
这是佛门中信仰传播能排到前三的神祇,似乎是原阐教慈航道人入佛门后获得的尊位。
当然这对目前的楚摘星来说,信仰传播地越广九意味着越麻烦。
可是,来都来了。
楚摘星晃晃脑袋,把什么秘学□□,第一元初魔、贪狼灾星、不知为何却的确卷入其中的儒门弟子通通抛诸脑后。
这是师姐教她的,临大事需静气,莫要带着目的去做,否则难免束手束脚。只顺着心意去做,莫要欺心,目的也能达到个七七八八。
此所谓心至,行至,功自至。
楚摘星双手按在门上,重重一推。
门很顺利地被分向两边,此举像是打开了一个隐秘的开口,漫天风雪仿佛受到了莫名的指引,争先恐后往里卷去。
只是全程保持着诡异的静默,不远处却传来悠扬清雅的琴声,只是零散杂乱,不成曲调。
这下楚摘星和圆真和尚都不用对视了,均知对方脸上必是苦笑。
因为这琴音,方才也是没有的。
相较于圆真和尚,楚摘星算是个事外之人,当仁不让,于是她率先迈开步子进院。
这间寺院并不大,只有三进,循主道直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主殿。
殿内并没有楚摘星预想中的破败佛像,那本该是摆放佛像的地方如今坐着一个着白色僧衣,面容俊秀,眉目却显得十分妖异的男子在抚琴。
明显是个初学者,因为不仅指法生涩,双手还鲜血淋漓,显然是不熟悉被琴弦绊住划破的。
他似乎十分专注,因为楚摘星两人联袂而至的脚步声都没有让他抬起眼皮。
楚摘星和圆真和尚也不去扰他,只站在殿中静听。
一曲着实称不上好听的曲子弹奏已毕,妖异男子小心吹了吹指尖的伤口,说出的话却让楚摘星知晓此人并非无知无觉。
因为妖异男子说出的话是:“呀,我是该说居然被你们找到了还是你们终于来了好呢?”
眼尾流红,波光潋滟,却在不经意间张开脸上无数复眼。
面对此种情景, 楚摘星给出的第一个反应是舌头抵住上颚,发出一个“嘚”的弹舌音,可谓是轻佻张扬到了极点。
连圆真和尚都为之一愣,下意识就要扯散掌中念珠念一句万邪不侵, 生怕自己那位好“师弟”心生气恼, 不顾脸面暴起发难。
可楚摘星就是楚摘星, 每当圆真和尚意味自己已经了解了她的底线, 为人处世的态度风格, 楚摘星就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用他完全想不到的方式方法刷新他的认知。
却道楚摘星又做了什么?
她把空着的左手放在了后脖颈上狠狠揉动了几圈,然后持剑的右手举到半空中轻轻往下一挥!
一座土台就悄无声息地自脚下升起。
圆真和尚先是惊诧莫名, 随后下意识地开始打量。
以他的眼里, 很容易就能看出, 己方升起的土台, 不多不少, 正好比“师弟”坐着的那个供案要高上那么一寸……
他可以理解建造土台是不愿为了仰面视人, 弱了气势, 但这点小心思的争锋可真是……
嗯,土台上还有两个表面平整, 和寻常圆凳差不多高度的小凸起, 应该是供他们落座的。
该说不说, 还怪贴心的。
依照本心,圆真和尚是不想坐的, 可楚摘星已经先他一步坐下了。
不仅坐下了,还意态闲适地用手指绕着剑柄虚虚地转圈圈, 同时还不忘朝“师弟”扬了扬下巴,用与老朋友见面说话差不多的热络语气说道:“对着我你就别装了, 把头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另一张脸现在是什么模样了?”